第二十一章(第6/10页)

右慧沉下脸道:

“我师父是个体力衰退的老人,唯一可恃的钱嫖又遭人毁去,金蒲孤若是知道关系重大,就不该将这么重的责任交给他,那不是明明逼他上死路……”

金蒲孤一叹道:

“姑娘这样说,金某就无可辩了,当时置谋定策,我们每个一人都只想到如何能达到杀死刘素客的目的,并未计及本身的厉害,金某没有想到吕老有决死之心,人谋不臧,金某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请姑娘提出来了。”

石慧冷笑道:

“我不想处罚你,也不够资格处罚你,这是你自己良心的问题,假如你觉得对我师父之死有责任,你自己该对他有个交代,用不着征求别人的意见!”

金蒲孤朗声道:

“姑娘说得对,刻下巨孽未除,金某只得苟且偷生,等刘素客伏诛之日,金某必有以报今师!”

石慧冷冷地道:

“除了你之外,别人都无法对付刘素客了?金蒲孤,你未免也太看重自己了吧!”

金蒲孤一怔道:“金某并无此意!”

石慧冷笑道:“你刚才的话明明是这个意思!”

金蒲孤沉声道:“姑娘是要我现在立作表示?”

石慧也沉声道:

“我说过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对你作任何要求,不过我告诉你一件事,上次我在这里对你施下了销魂瘴后,又将解方告诉你,那是因为我觉得你的行为还像个英雄,我不能用暗算的手段来对付你!”

李青霞立刻道:

“石姑娘,你说的蒜泥明矾只能暂时压住毒性,真正的解药是金大侠自己找来的……”

石慧一怔道:“你说什么?”

李青霞正想将金蒲孤从白荻手中取来解药的事说出,金蒲孤却摇摇手道:

“算了!她知道的解方就是那两样东西,因此她的用心仍是值得我们敬佩的……石姑娘,我明知你受了别人的利用来对付我,可是我无法面对你的责难作所解释,我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吧!”

说着走到吕子奇的灵前跪下,庄重地磕了一个头,然后伸掌朝天灵盖上拍去,元妙真人大为着急,连忙道:“金大侠!盼以大局为重……”

金蒲孤正色道:

“今天我们对付刘素客之战,完全是以道义为师,立身不正,师出何名?”

元炒真人默然无语,其他人更是着急,可是谁也想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阻止他这样做,当金蒲孤再次举掌时,见性大师忽然道:

“金大侠!请起来,老销想到一件事,可以解释吕老之死,完全是出之自愿,一定要找人负责的话,也该由他自己负责!”

金蒲孤仅只一怔,见性大师已转脸向石慧道:

“石姑娘,老油冒昧请问一声,令师在传授钱嫖绝技之时,可曾附有什么戒誓之类的条规!”

石慧神色微变道:

“家有家法,门有门规,这是各家的秘密,大师问得太过多余了吧!”

见性大师庄容道:

“不错!老衲若是站在少林的立场,自是不值动问,不过老衲是今师生前知友,而且恰好对令师的戒条略有所知,是以提醒姑娘一声,老袖记得贵门第一条就是对于所使的钱镖特别珍视,不得轻易失去,十二枚钱嫖若是失去一两枚,尚须在祖师灵位前虔诚禀示遗失经过,方得补充,这规条是否真确?”

石慧点点头,见性大师又适:

“那么十二枚钱镖俱失,必须自绝以谢的规条也是真确的了!”

石慧不耐烦地道:

“自然真确,长春门下人数虽寡,守律之严,并不逊于你们名门正派!”

见性大师合什道:

“老衲对贵门毫无不敬之意,只是听金大侠说过今师的钱镖在距此不远的骆氏府第全遭毁坏,依照规律,令师就该自绝以谢门内列祖列宗!”

石慧呆住了,见性大师一叹道:

“令师是个血性豪侠,他当时不立即自作裁制,并非有意偷生,而是想留此残生,作更有意义的牺牲,所以他在接受金大侠交托的任务时,早存了一死之心,徽州城外从容就死,正是他以身赴义的最佳良机……”

金蒲孤一呆道:

“我对吕老的死,一直想不透,他是个极端慎重的人,在那种情形下,实在没有一死的必要,为怕妨及吕老身后的英名,我只好找到那个牵强的理由,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因此在石姑娘相责之下,我只好也以一死相报了,现在听大师的叙述……”

见性大师叹道:

“这位老友已经到了不能不死的时机,他后来那段在世岁月,一定十分痛苦,大作给了他一个求仁得仁的机会,石姑娘也应该感谢金大侠才对,还要怪罪到金大侠身上,实在太没有道理了……”

石慧怔然良久,才向金蒲孤屈膝下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