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第10/12页)

金蒲孤放开她的手轻吁道:

“我也不相信!可是这双纤纤玉手,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

南海渔人细察刘日英的情状,觉得金蒲孤的话并未虚诳,不禁大感惊奇道:

“老弟!你能不能说得详细点!”

金蒲孤微微一叹,又作了一个苦笑道:

“刘素客对我大概是衔恨至甚,非杀我而后快了……”

刘日英这时却突然止住哭泣,带泪插嘴道:

“你胡说,爹并不想杀死你!假如……”

金蒲孤微笑道:

“假如我留在万象谷,他自然用不着杀我,因为我已不会成为他的劲敌了!”

刘日英抬起眼道:“家父将平生所能摘录相赠,可见他对公子之器重……”

金蒲孤冷笑一声道:

“我知道,你父亲留下的那一册绢帛上就载的东西,的确已穷天地之道化,可是我学了上面的东西,不知不觉问会变成与他同一类型的人物!”

刘日英摇头道:

“这是公子过虑了,世上没有绝对害人的东西,用之善则善,用于恶则恶,钢铁铸为犁锄,则为养民之具,铸为刀剑,才是杀人之器,妾身本来对公子寄莫大的厚望,盼公子能接受那些学问,进一步去将家父改变过来,可是你将它毁了,而且毁得那么突然,妾身还来不及将寸衷剖露,已经失去机会了。”

金蒲孤哈哈一笑道:

“我也想到这一点了,可是还是决定毁了它,因为我了解自己的定力,绝对无法做到你所想的程度……”

南海渔人轻轻一叹道:“老弟太谦虚了,以你的才华品性,应该不成问题的!”

金蒲孤笑笑道:

“前辈也太看重我了,可是我自己却不敢那样想,因为我是人,人就无法克制本性中的缺点,正如刘小姐所举的钢铁之例,以之铸锄犁,必须经过辛苦耕种才有收获,以之铸刀剑,只须架在人家颈子上,就可以得到随心所欲的享受,两相比较,谁也不愿意弃逸就劳,所以我不敢冒那个险……”

南海渔人默然不语。

金蒲孤又笑笑道:“毁去绢册,只逃过刘素客第一个陷讲,因此我必须急急离开,避开他的第二个陷阱……”

南海渔人奇道:“这又是怎么说呢?”

金蒲孤微笑道:

“假如我留在那里,与这些绝色的美女终日厮守,人非太上,熟能忘情,别说是半年了,只要一个月,我就会陷溺于温柔乡中,再也不想别的事了!”

南海渔人道:“原来老弟是为着这一点才离升的,我还只当你是真的要去制箭呢?”

金蒲孤微笑道:“制箭只是一个托词,我真正的用意是想离开她们……”

南海渔人微怔道:“可是老弟答应她们要回去的?”

金蒲孤笑道:

“自然要回去,我总不能失信于几个妇人,可是我明天回去,便不再担心受她们的诱惑了!”

南海渔人表示不解。

金蒲孤笑着对钢羽招招手,钢羽大步踱过来,金蒲孤附在它的耳边低语片刻,它一展巨翅凌空而去。

金蒲孤这才笑着道:

“我已经叫钢羽去找几样东西,等它回来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南海渔人诧然问道:“它去找什么?”

金蒲孤道:“苦竹尖,信石胆,毒蛇血……”

南海渔人失色道:“这些都是清心克欲的东西,老弟要来做什么?”

金蒲孤笑笑道:

“用来制成不动心丸,壁立干切,无欲则刚,我吃下那些东西后,大概不会再对女人动心了!”

南海渔人一叹道:

“老弟用心良苦,只是对自己大残忍了一点,你知道经此一来,你永远都无法……”

金蒲孤一笑道:

“前辈无须担心,我是个独子,身负宗嗣血食重任,不会一辈子作寺人的,我用药的量大概只须维持一年就够了,以后我还是会讨个好老婆的!”

南海渔人怔了片刻,才轻轻一叹道:

“老弟!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怎么会想出这样绝主意的?”

金蒲孤微笑道:“我想得到,人家也想得到,所以刘小姐才不许我活下去!”

南海渔人目光又移到刘日英脸上,只见她含着泪珠的明眸中泛起了一片惭意与无限的幽怨!

金蒲孤微笑道:

“刘小姐!当你在钢羽背上的时候,应该有更好的下手机会,我不明白你为何做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刘日英轻轻一叹道:

“那时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也许是我想多与公子相处一段时间吧……”

金蒲孤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个一个理由的,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刘日英的脸色忽而红了起来,以梦呓一般的声音道:

“那时我靠着你,我的手抵住你的腰眼上,只要稍微用点力,就可以达成爹交代的使命了,可是我不知怎么竟下不了手,因为你是我接触的第一个男人,在互相的倚偎中,我体味到一种从未有的感觉,我心中有一个声直在对我说:‘等一下!再等一下……’!就是这样,我失去了一个最有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