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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类是诗篇。埃及麦地纳-马地出土的科普特文诗篇图版已经刊布,其中保存较好的第二部分共234页已经释读并翻译成英文。敦煌出土的汉文《摩尼教下部赞》今存423行,已经翻译成英文和德文。吐鲁番出土很多伊朗语与回鹘语诗篇残片,其中比较长篇的,如帕提亚文《胡威达曼》(Huwidagman,第一章在唐代已经被翻译成古汉文,即《摩尼教下部赞》第262-338颂的叹明界文)和《安格罗斯南》(AngadRosnan)、回鹘文《摩尼大颂》等已经释读并翻译成欧洲语文。摩尼教诗篇内容大致可以分为:庇麻节(Bema)诗篇,赞颂各个神,特别是耶苏的,赞颂摩尼与其他宗教领袖的诗篇等等。通过比较研究这些诗篇,我们可以观察一些相同或类似的宗教象征符号怎样在不同文明之间传播、翻译、假借、融合。

  第四类是关于教团组织和仪规的文献。本世纪初在北非阿尔及利亚的特贝萨(Tebessa)发现一篇拉丁文书,讨论摩尼教选民(僧侣)和听者(一般信徒)的区别,已经翻译成英文。敦煌出土的回鹘文《摩尼教忏悔文》包括十五项忏悔的内容,已经被翻译成德文、俄文、英文和中文。吐鲁番交河城出土的《回鹘文摩尼寺院文书》的图版刊布於1954年,已经有中文、德文(部分)、英文和日文译本。敦煌出土的汉文《仪略》简明扼要地叙述了摩尼生平和创教、他的形象、主要典籍、教团组织结构、寺院制度、基本教义二宗三际论。已经有英文、法文和德文译本。《仪略》可能不是从中亚语言直接翻译过来的,而是精通中亚摩尼教文献的僧侣所著。

  第五类是文学性的布道作品。摩尼教广泛利用各个文明中固有的故事,加以改造,宣传自己的教义。粟特文故事中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宗教和世界之海的故事》明显源自佛教《海八德经》等经文,以大海比喻和赞美摩尼教。《珍珠穿孔工人的故事》起源於波斯,伊本-穆盖法耳(?-757)翻译的阿拉伯文译本《凯利莱和迪木奈》中有类似的故事。《三条鱼的故事》与印度《五卷书》中的一个故事类似。《商人和精灵的故事》改编自圣经《士师记》第11章(耶弗他的女儿)和维吉尔(70-19BC)的史诗《埃涅阿斯纪》中关于克里特王伊多梅纽斯的故事。《猴子和狐狸的故事》出自伊索寓言。《约伯的故事》出自圣经《约伯记》。回鹘文故事中也不乏同样的例子:也有出自伊索寓言的故事。佛陀身为太子时,出城遇到老人、病人和死人,从而悟道的回鹘文故事,可能译自粟特文,而粟特文译本可能是中世纪欧洲广泛流传的《白尔拉木和约萨法特》的故事的雏形。《醉汉和尸体的故事》令人联想到基督教伪经《约翰行传》中的类似情节。《三个王子的故事》源自波斯,而《通天文婆罗门书》则源自印度。

  除了摩尼教本身的文献之外,还有相当数量的教外作者有机会接触摩尼教徒,或阅读摩尼教文献,他们留下了自己的记载。有的记载比较客观,有的则带有明显的偏见。这些记载可以按照所用的语文,大致分为:叙利亚文、希腊文、拉丁文、阿拉伯文和汉文史料。

  叙利亚文史料可以举两位作者为例。一位是埃弗来姆(Ephraem,Syrus,Saint,303-373),他是多产的东方基督教作家,时代离开摩尼比较近,在340年左右写成驳斥摩尼、玛桑、巴戴桑的书,有英译本。全书以批判摩尼等异端为目的,不过仍然记载了早期摩尼教的一些特点。巴尔库尼(TheodorebarKonai,8th/9thcent.)是美索不达米亚景教主教,790年左右写成《斯可利亚》(Liberscholiorum),原意在於揭露摩尼教,但是客观上扼要地引述了不少摩尼教文献,成为重要的摩尼教教义概述,这段概述被翻译成多种欧洲语文。因为摩尼原来所用的语文是叙利亚文,所以这些引述比较接近原文。

  希腊文史料种类比较多。里科普里斯的亚历山大(Alexander,ofLycopolis)於300年左右写成《批判摩尼教教义》,复述了摩尼教的二宗论。赫格曼尼亚斯(Hegemonius,4世纪上半叶)的《阿基来行传》(ActaArchelai)原来当为希腊文,今仅存片段,全文的拉丁文译本留传至今,有德文和英文译本。书中记载了美索不达米亚某地主教阿尔科劳斯(Archelaus)与摩尼的一场辩论,现代学者多认为这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但是仍然保留了许多有用的史料,以后的其他希腊文史料多半转引此书。多产的凯撒利亚主教优西比乌斯(Eusebius,ofCaesarea,BishopofCaesarea,ca.260-ca.340)在其名作《基督教教会史》中对摩尼的攻讦显示了当时基督教会对他影响之大的警惕性。埃及思穆伊斯的塞拉皮昂(SerapionofThmuis)著有《反摩尼教徒》一文。叙利亚基督教主教玻斯托拉的狄托斯(TitusofBostra,?-370)写的反摩尼教的书有一些独立的资料。萨拉米斯的埃皮法尼乌斯(EpiphaniusofSalamis)374-376年间所著的《(反异端)良药宝库》的第66章专门批驳摩尼教,资料多出自狄托斯和《阿基来行传》。另外,在拜占廷帝国早期,摩尼教教徒被迫改宗基督教时,必须宣誓谴责摩尼教,当时使用的几份希腊文教义之正式声明保存至今,也是研究摩尼教的宝贵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