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道卷 第七章 故人相逢(第7/11页)



众人不料他用出这招,想到难以手刃此獠,均是气愤难平。正当此时,忽见一骑人马奔来,来势奇快,顷刻间逼近山丘。梁萧大惊,高叫道:“风怜,别过来!”

来人正是风怜,早先她伤心失意,夹马狂奔,过了好一阵,见梁萧并未跟来,心知他必是随柳莺莺去了,更觉伤心,呆呆坐了一阵,忽然想起梁萧说过天狼子十分厉害,不自禁又担起心事,思索再三,忍不住折了过来。方才赶到山丘之下,便听梁萧叫喊,正自诧异,忽觉头顶风响,一道黑影扑面压来,她伸臂一格,手腕忽地一痛,如加铁箍,方要挣扎,脖子已被匕首抵住。

阿莫这一番兔起鹘落,干净利落,梁萧武功虽高,但相隔太远,救援不及。阿莫绝处逢生,纵声笑道:“西昆仑,看来老天不长眼,到底不肯收留老子呢!‘’梁萧一点头,缓缓道:”好,你放了她,今日你我两清,我决不为难于你。“阿莫笑道:”你当我蠢猪么?我凭什么信你?不过,老子心中有个疑惑,倒要向你请教。“

梁萧浓眉一挑,却听阿莫笑道:“我混入商队,原想伪装常人,暗中算计‘天山十二禽’。不过瞧你显露武功,又变了主意。心想略加挑拨,让你双方厮并,那是最好不过了。”他瞧了柳莺莺一眼,笑道,“只不过,为何你一见了她,便再三隐忍,若非如此,我早已大功告成,何须挨到现今,被你揭破。”梁萧看了看柳莺莺,叹道:“她与我曾是故人,我明白她,就如她也明白我一般。”柳莺莺娇躯一震,呆呆望着梁萧,美目倏地蒙上一抹泪光。风怜望着二人,心中酸楚:“难怪西昆仑那么爱她,她美若天仙,才智过人。我和她一比,不过是个又丑又笨的小丫头罢了……”一时万念俱灰,忘了身在何处。

阿莫默然良久,忽地叹道:“想不到,我只当天下人人奸险,女子水性杨花,尤其不可深信,故而才甘愿与狼为伍。没料到今日却输给信任二字。嘿,也是天意。哈哈,西昆仑,跟你斗智,大大有趣。你说得对,老子就是披了人皮的狼,以往么,我也曾披着狼皮做人,后来发觉,披了人皮做狼更有意思。骗得了更多的人,吃人不用牙齿。既然如此,哈哈,名马美人老子暂且受用,西昆仑,草枯草长,后会有期。”

说罢纵声大笑。众人悲愤异常,纷纷破口大骂,梁萧却是面沉如水,冷冷瞧着阿莫。阿莫被他一瞧,但觉心头发冷,低头望去,却见风怜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不觉心中得意:“小丫头长得不错,又很听话。”当下收了匕首,一拍马臀,火流星不知究竟,撒腿便跑。

众人正自束手无策,柳莺莺忽地目光一闪,唤过胭脂,在它背上一拍,手指火流星,胭脂会意,蓦地扬起前蹄,长嘶一声,嘶声中充满挑衅之意。火流星闻声,顿时鬃毛怒张,阿莫还未转过念头,火流星早巳怒气冲天,掉转马头,便向胭脂奔去。

火流星为昆仑马神,啸傲昆仑山下,万马臣服;胭脂横行天山南北,也是未逢敌手;二强相遇,本有一争。只是胭脂被柳莺莺约束住了,一味忍让,火流星百般挑斗无果,也只好作罢,此时忽听胭脂邀战,正是求之不得。这昆仑马神发了性子,暴烈绝伦,除了梁萧,无人约束得住,阿莫连连使力,也煞不住它的去势。

手忙脚乱间,梁萧早已飘身抢到马前。火流星猝然一惊,纵蹄而起。阿莫挥掌劈落,梁萧怕误伤风怜,不敢出掌相迎,身形一矮,自马腹下穿过。阿莫一咬牙,匕首精光一闪,刺向风怜颈项,正想来个同归于尽,耳边忽地传来梁萧一声大喝,响若沉雷,震得他双耳嗡嗡乱响,眼角似有紫电闪过。阿莫只觉肩头一凉,匕首到了风怜颈边,却再也刺不进去,正自讶异,忽觉自己飞了起来,再往下瞧,却见两条人腿兀自端端正正,乘跨马上,腰部以上尽都不见。阿莫转念未及,便觉眼前天旋地转,从所未有的痛楚涌将上来,身子如葫芦般滚人乱草,扭动数下,便已寂然。

原来梁萧见风怜危殆,情急间,从火流星臀后拔出“天罚剑”,运足内劲扫出,切断阿莫执匕的右臂,谁料收剑不住,剑锋顺势斜下,将这一代凶人截成两段。只是他出剑太快,天罚剑又锋利得邪乎,剑过人体,便如风过虚空,无所阻碍,是故阿莫肢残胸断,也未立时感觉痛楚。

一时大寇得诛,梁萧颇感讶异,适才他劲透剑身,剑上黄褐铁锈变成紫色,烂若云霞,隐现星文。梁萧虽知此剑为两大剑师用性命铸就,定然神异,但何以有此变化,却是想之不透,试着再催内力,锈剑晦暗如故。梁萧百思不解,还剑人匣,将风怜抱下马来。经过这番变故,风怜已吓得傻了,呆如木偶,到了梁萧怀里,方才感到后怕,低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