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天骄铁血 一、蜀道难(第4/9页)
“你……你胡说八道。”严刚霍然站起,怒目相向。
梁天德也不望他,直淡淡地道:“严兄说得对,我不过是个粗人,只会胡说八道。”
“蒙古人兵力已经那么强盛,居然还在北方大肆征兵。”白朴面有忧色:“那蒙哥汗灭我大宋之心,好生迫切!”
“灭大宋?”文靖停下筷子,望着白朴。
“不错!”白朴道:“鞑子兵分两路,由鞑子皇帝蒙哥与其弟忽必烈带着,厉兵秣马,正要攻过来呢!难道你不知道么?”
文靖迷惑地望了老爹一眼。“大宋有兵将么?”他问。
“这个……自然是有的。”
“那就是了,说书先生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把鞑子打退不就行了呗。”文靖得意洋洋,自认为说得挺对。
“嘿,好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一直沉默不语的端木长歌突然道:“蒙古自成吉思汗起兵以来,数十年未尝一败,大宋自虞允文破金以来,近百年未尝一胜,强弱之势不问可知,小娃儿真是信口雌黄。”
文靖不禁满面通红,扭头望向别处,却见南面墙上阴暗处有一幅《太白行吟图》,下有二十行狂草《蜀道难》,落笔甚是奇特。
白朴见他盯着图画出神,便道:“小兄弟也喜欢字画么?”
“啊……不。”文靖红着脸道:“我只是觉得这幅画很特别,能从字画中看到画者不少心思。”
白朴错愕:“说来听听。”
文靖道:“这幅画虽然只有三尺见方,但画中的山水人物却像是在万丈绢帛上画成似的,可说是画者本来就有画成万丈长幅的气魄和本事,但落笔时却不得不画在三尺宣纸上,笔间那无法可想的不平之气,只向画外狂涌,似乎要将山水人物撕裂开来一般,显得气势异常磅礴狂野,当时画者的心景大概应了杜工部的一句诗:‘古来大才难为用’。”
“唔。”白朴颔首道:“实不相瞒,这幅画是家师当年途经此地,一时兴起,随手画成。”
“啊,令师真是了不起,不过……我总觉得这幅画并不只是狂野,更蕴着莫名悲伤……”
“悲伤?”
“恩,这幅画很奇怪,乍看妙绝,细看却是处处自相矛盾,仿佛四分五裂,花与草,山和水,水和人,人和字,没有一处和谐,令师画这幅画时,心中一定非常难受,似乎心都碎了。”
“家师行事确实让人难以明白。”白朴神色诧异:“不过我亲眼看着师父作画,却没看出小兄弟所说的东西,小兄弟能见人所未见,实在高明。”
“哪里,哪里。”文靖笑得合不拢嘴。
“小混蛋胡说八道。”一个声音忽然从客栈外面响起:“这个还给你。”一溜白光激射而入,快得不可思议,奔向文靖面门,梁天德急忙伸手去抓,哪知白光突然变快,梁天德捏了个空,“啪”得一声脆响,白光打在文靖脸上。
梁天德大惊,心知这团白光来势强劲,端地汤着就死,碰着就伤,文靖挨得这么结实,十个脑袋都打破了。哪知仔细一看,却见文靖脸上只是有些红肿。“你没事么?”梁天德问。
文靖一脸茫然,拿起面前那块白玉牌,忽地惊道:“哎呀!这不是被偷了么?”梁天德闻声色变,一掉头,只见白朴面如死灰。端木长歌头一遭睁开了眼睛,死死瞪着那块玉牌,那严刚更是腾地站起,失声叫道:“九龙玉令。”说着拔地而起,便要追出。白朴一把拉住。“你追不到的。”他声音发颤:“那是家师。”众人又是一惊。
“这种远强近弱的暗器手法叫作‘虎头蛇尾’,是我师父游戏风尘的独门绝技。”白朴目光落到文靖身上:“不过,师父为何说:‘还给你’,你又说‘被偷了’,嘿,小兄弟可得说个明白……”
他话没说完,端木长歌眉锋一扬,出手如电,霎息间扣住了文靖的脉门。梁天德暗暗叫苦,又见严刚横移三尺,堵住了店门。白朴缓缓站起身,微微拱手道:“还请老壮士说个明白。”
梁天德犹豫不决。端木长歌冷笑道:“老的不说还有小的。”手上使劲,文靖痛得大叫:“你……哎哟……干嘛……哎哟捏我……哎哟。”
“你说你见过这块玉牌?”端木长歌寒着脸说。
“见过……哎哟……又怎样……哎哟。”
“在什么地方?”
“哎哟……你放手……”
“说!”
“你先放手……哎哟。”
“再不说我废了你这条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