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玉神尊者(第2/2页)

“无咎啊,你为何而来?”

如同一位慈祥的长者,话语随意、且又温和。

无咎睁开双眼,兀自慌乱不已。而他猛然摇头,心头渐趋沉静。

自从杀出神洲,便想着有这一日。而如今那位高人就在眼前,却害怕了,很不应该啊!

而自责之余,无咎又忍不住拿出他的白玉酒壶。

饮酒壮胆?

无咎撇着嘴角,脸上露出自嘲之色,随即收起酒壶,然后直起腰身而扬声道——

“为了神洲仙门的传承有继,为了天下同道伸张正义!”

言简意赅的一段话,可谓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呵呵!”

却听玉虚子笑了笑,道:“神洲若无传承,怎会有你无咎的破空出世?天下同道若是遭遇不公,何以有仙门、家族的兴盛至今?”

“你为何封禁我神洲?”

事已至此,无咎也放下顾忌。

“哦,何以为证?”

玉虚子淡然如旧,话语如常。

“难道不是你……”

无咎有些意外。

“凭借我一己之力,封禁不了神洲。即便如此,何人封禁了原界?老夫不妨再问,又是谁封禁了这昆仑之虚?”

“哼,你想要归咎于古人?以祭司监管神洲,但有反抗者,尽皆铲除,此事总不会有假吧?叔亨杀我,也千真万确……”

数十年来流落天涯,死里逃生撑到今日,无咎有着太多的悲愤与憋屈,如今终于见到罪魁祸首,又怎能不宣泄释放,哪怕是心绪激荡而语无伦次,他也要怒喝叱问一番。

“我神洲同道,多少人因结界而耗尽寿元,致使成仙梦碎、身陨道消。而我流亡贺洲、部洲,乃至于卢洲,玉神殿依然不肯罢休。前辈,你为何这般……”

“结界一事,来日再说。”

玉虚子摇了摇头,轻声道:“今日有缘相见,你能否听老夫一言?”

无咎喘了口粗气,依然愤愤难平。

“四季有时,天地有序。仙凡世间,更是如此。玉神殿监管四方,行天之命,罪在一时,功在千秋。而你是否认同,老夫不会强求。而你虽悲愤难抑,却也先后杀了叔亨、尾介子、崇文子、昌尹与虚厉,囚禁了夫道子、龙鹊。玉神殿的祭司,被你毁了大半。难道老夫坐视不理,任由你串通鬼妖二族,继续祸乱四方、为所欲为?天下没有这个道理啊!”

一位天下至尊,深不可测的高人,没有恃强凌弱,也不见骄狂霸道,而是与某人耐心讲述着道理。

无咎反倒是恢复常态,趁机咄咄逼问——

“过往之事,不提也罢。而你布设的通天阵法,有何企图?”

“既为通天阵法,当然有通天之意。”

“如何通天?”

“你捣毁了部洲与卢洲的阵法,还敢质问老夫?”

“我……”

无咎分明是问罪而来,应该底气十足,而随着对话的深入,竟渐渐的理屈词穷。不管是话语、还是气势,玉虚子都强压他一头。或者说便如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在教训一位莽撞无知的晚辈。

“我毁去阵法,是不愿你挟持天下!”

“此话怎讲?”

“你手中的《无量天经》,乃是一篇预测天运劫数的天书。如今大限之日临近,你试图借助阵法躲开那场浩劫。原界的仙人,或能随你逃出生天。而卢洲、贺洲、部洲、神洲,却要灭亡殆尽。你却高高在上、蒙骗四方,岂非就是挟持天下,而让万千生灵,为你的一己私欲陪葬!”

“年轻人,无知无畏啊!”

玉虚子拈须摇头,出声感叹,却并未反驳,而是饶有兴趣道:“无咎,你也听说过《无量天经》?”

“我神洲仙门的师长,曾得到过一篇残缺的经文,历经千年的推测,断定元会量劫的存在。如今想来,那篇经文便是《无量天经》。”

“你的师长,远在神洲,耳目闭塞,想必也不知晓经文的名称。应该有人告知,他是谁呀?”

“莫非前辈之外,没人知晓《无量天经》?”

“呵呵,也罢……”

玉虚子似乎颇为在意经文名称的由来,无咎却含糊其辞、避而不答。他倒是颇为宽容,温和笑道:“有关《无量天经》,你又知晓几何呀?”

无咎默然片刻,轻声道:“元会数尽,神归于极,万古长夜,日月混沌,子会开天,丑会辟地,寅会生人,纪元复始。”

“哦?”

玉虚子微微愕然,忖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