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册 第八章—大江战云(第3/4页)

两人齐齐低喝,倏地分开,桓度左肩鲜血飞溅,襄老额上打横现出一道叁寸的血痕,鲜红的血缓缓流下,形状可怖。

乍看似乎襄老的伤势较重,但桓度心里有数,刚才桓度刺上襄老前额,满以为可以一举毙敌,那知襄老忽地横,自己长剑只能在他额上拖出一道血痕,是皮外伤,反而自己左肩一剑,深近骨骼,虽未伤筋络,对行动却有一定的影响,吃了暗亏。

襄老岂容敌人喘息,长剑又迅疾攻去。

桓度身形急退,忽地翻身跃起,斜斜冲上半空,向主桅上掠去。

襄老飞身扑上,长剑直插向桓度後背。心中狞笑,只要桓度纵跃的力道一尽,就是他命丧的时刻。

在半空的桓度手中飞出索钩,光影一闪,深入主桅之内,借着索钩之力,速度不减反增,陀螺般绕着主桅转了一圈,长剑化作一道寒芒,直向跟尾追上半空的襄老击去,这一击蓄有雷霆钧的力量。

襄老猝不及防,面色大变,他也是极端了得,长剑全力击出。

一下惊天动地的金铁交鸣中,襄老左肩溅血,倒跌回船上,桓度也被这一震之力,撞得反方向飞回,以刚才相反的旋转轨道转了回去。

襄老脚一着地,踉跄向後倒退,虎口染满鲜血,桓度又借回旋之力,凌空向他攻到。

襄老左手一打在桓度攻来的剑身上,桓度全身一震,长剑几乎脱手飞出,这襄老天生异禀,居然还有这样的反击力量。刚想後退,襄老的右脚,趁他长剑荡开的刹那,当空撑来。这人全身上下,无不是惊人的武器。

桓度左掌一切,劈在他来的脚上,只觉如砍精铜,大叫不妙,已给他撑在胸前。

桓度一口鲜血喷出,向後急退,这时他刚在进入舱底的梯阶前,顺势直滚而下。还好他刚才一劈,化去了襄老大半力度,又藉喷出鲜血减轻内伤,可是刚才占到的优势,已在这一脚下冰消瓦解。血战至此,两人无不负伤。

襄老如影附形,闪电扑入舱内。

他扑下梯阶,刚好见到桓度闪入了左边第二间舱房。襄老没有丝毫延误,紧追而至,舱门已经关闭,襄老一脚把门踢开,大门连着门框飞出,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大几,和七、八个放在四周的蒲团。

桓度扑入会议室後,立即利用索钩从窗户跃过另一边房间,再从房门冲出廊道,刚好襄老也闪出房间,背向着他。

桓度知道襄老可能误以为他已从窗户跃入江水逃生,这时襄老正背着他,这等良机,如何肯放弃,一挺长剑,无声无息向他背後迅速刺去。

铜龙离襄老还有半丈许时,襄老双肩不见丝毫动静,反身倒跃而起,长剑的剑尖刚好猛撞上桓度的剑尖。

这一下较量毫不含糊,桓度倒跌回落舱底的梯阶旁,襄老在地上打一个滚,倏地站了起来,长剑遥指桓度。

桓度背脊借着撞上梯阶的力度,反弹而起,长剑反指襄老。

血战到了决定性的阶段。

廊道内杀气腾腾,两人的眼耳口鼻都溢出了鲜血,形状凄厉,惨烈处胜比千军万马浴血沙场。

就在这充满男性阳刚的血和力里,一个娇美的声音在襄老背後响起,呼唤道:「襄老!」

襄老全身一震。

桓度受气机牵引,就在襄老这心神微分下,长啸一声,铜龙有如天上神兵,化作一道长虹,飞越廊道,笔直向襄老击去。

襄老大惊失色,长剑拚命封架。

血光乍现,襄老长剑当然坠地,这凶人大叫一声,侧身撞入会议室内,蓬的一声便把舱壁撞毁,连着满天大小木块,往黑沈沈的江流坠去。

桓度全身力竭,坐倒地上。

桓度缓缓醒转,全身火辣辣的酸痛,胸口滞压,模糊里感到有人正在给自己换药,又昏睡过去。

再醒来是黄昏时分。守在旁边的人立即通知巫臣。

巫臣身上也敷了药,面色苍白,精神却不错。

巫臣眼中光芒隐现,很仔细地观察桓度的脸色,也不知心里想着什麽。

桓度坦然直视巫臣,他知道两人关系微妙,障碍便是夏姬,这女人随时可令两人反目相向,只要能消除巫臣对他的怀疑,两人在共向对付敌人这一背景下,相交是有利无害。所以桓度才装出胸怀坦荡的模样。

巫臣面色稍霁,他刚才直视桓度,的确有试探的含意,他经验老到,深谙观人之术,这对一个外交的专才是最基本的修养,若桓度心中有鬼,猝不及防下,会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直视。

巫臣道:「公子,你这一睡足有叁日,幸好我精通医术,否则你还不能这样快回醒,步入复元的阶段。」

桓度道:「公子之称,实在愧不敢当,某家破人亡,急急如亡命之犬,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所。」顿了一顿又道:「夏姬姑娘怎样了,我昏倒前似乎看到她向我走来的。」说时睑上现出迷醉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