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第八章 山中十日(第4/5页)

跋锋寒一声长啸,瞧往徐子陵,明月刚好挂在他俊脸后方高处,金黄的月色下,愈显得他卓尔不群,潇洒孤高的动人气质,不由想起了单琬晶,心中暗叹,沉声道:“我要出剑了!”

徐子陵一对虎目亮了起来,淡淡道:“跋兄为何忽然透出杀伐之气,不像以前的收敛深藏呢?”

跋锋寒心中暗懔,知道解释只是废话,微笑道:“所以两位今趟须特别小心,说不定小弟一时兴起,会把你们干掉都说不定哩!看招。”

寒劲骤起。

斩玄剑疾攻寇仲,左手忽拳忽掌,变化无方,直取徐子陵,威勇无匹。

叮当之声不绝如缕,寇仲一步不让的架了跋锋寒三剑,对方剑势忽变,由大开大阖,化为细致的剑式,圈、抹、劈、削,手法玄奥奇特,把寇仲完全罩在剑势之内。

另一手则是硬桥硬马,远击近攻,教徐子陵无法与寇仲形成合围之势。

最厉害处是他练就心分二用的心法,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能分身以不同的战略对付他们。

一时在这方圆三、四丈许的山顶处,剑气腾空,杀气贯盈。

寇仲和徐子陵见跋锋寒如此豪勇,都精神大振,正要全力反攻时,跋锋寒一个大旋身,变得以左手对付寇仲的井中月,右手斩玄则狂攻徐子陵,登时又压下两人的攻势。

待他们守稳阵脚时,跋锋寒又叱喝如雷,左手掌和右手剑夹杂而出,幻出一片剑光掌影,狂风暴雨般忽左忽右,杀得两人陷在被动之下风里。

寇仲猛提一口真气,往横一闪,同时运刀猛劈。

这一刀起始时似是劈往空处,但当井中月落下时,跋锋寒的斩玄剑偏像送上门来般被他一把劈个正着。

螺旋劲气有若山洪暴发,震得跋锋寒也要横移半步。

跋锋寒大笑道:“这一刀才有点味儿。”

“砰!”

徐子陵趁势一拳击至,跋锋寒失了势子,被迫硬拚了一拳。

以跋锋寒之能,亦被迫得门户洞开,再不能保持原先抢攻的优势。

寇仲争取了跋锋寒右侧的位置,在跋锋寒疾退后意欲卷土重来时,井中月化作一道黄芒,奔雷掣电般朝跋锋寒右胁下射去,刀未至,螺旋劲气已激射而来。

跋锋寒左手先发出一记劈空掌,硬将徐子陵迫开,然后回剑扭身挑开寇仲的井中月,依然是威势十足,但似已无复早前之勇。

蓦地跋锋寒反退为进,剑随身走,趁寇仲井中月劈到面前,斩玄剑化作一道长虹,直向丈许外崖沿处的徐子陵射去,其势凌厉无匹,更胜先前,显示他刚才的示弱,只是诱敌之计。

最要命是这一剑笼罩的范围甚广,徐子陵又后无退路,只有硬接一法。

“啪!”

徐子陵却像早知跋锋寒有此一招般,弓步坐马,一掌切在斩玄剑上。

若这是平野之地,攻的攻得精彩,挡的挡得漂亮,可说是平分春色。

但在目下的环境,两劲交击,跋锋寒可以后移,徐子陵却是万万不能稍退。

寇仲见徐子陵给跋锋寒内劲撞得要跌出悬崖外,大惊失色时,跋锋寒大喝道:“抓剑!”

徐子陵一把抓着剑身,被跋锋寒扯了回来,离开崖边。

徐子陵松开斩玄剑,抹了一额冷汗道:“好险!我还以为跋兄真的要害我。”

跋锋寒哈哈一笑,还剑鞘内,道:“我岂是这种卑鄙小人,要杀徐兄,也要堂堂正正。不过却试出了徐兄的真本领,竟能挡得住我这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一剑。”

接着沉吟道:“你们自己研究出来的所谓奕剑术,其实是与傅采林的奕剑术形似而神非。就像徐兄刚才封格的手法,颇有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先知先觉的意味,便与奕剑术‘以人奕剑,以剑奕敌’的心法大不相同。”

寇仲问道:“甚么是以人奕剑,以剑奕敌呢。”

跋锋寒道:“大约言之,就是施剑如奕棋,布下种种局势,只要敌人入壳,便会任从摆布,看起来就像能预知对方的招式变化那样。但两位的奕剑法却非如此,例如徐兄可否告诉我为何刚才能先一步封挡我斩玄剑的进攻路线,令我无法尽情发挥剑法的精微和劲道呢?”

徐子陵的眼睛亮了起来,点头道:“跋兄的分析非常透澈,当时纯粹是一种感觉的驱使,令我感到跋兄会如此这般地挥剑攻来。”

跋锋寒叹道:“这正是《长生诀》的妙处,这本道家宝典实包含生命的奥秘,不但改变了你们的体质,还逐分逐毫在释放你们的精神潜力。试问在武林史上,谁能似你们般进步得那么神速,能催动螺旋而去的劲气更是闻所未闻。但亦使我受益良多,他日若能大成,这与两位相处十日的经验,必可占一关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