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一章 东窗事发(第2/4页)

怜影听得粉脸微红,垂下螓首,轻轻道:“那先生的画情够了吗?”

乌子虚心满意足的道:“足够有余,我现在乘舟归去。唉!为何不见我的小蝉翼,她不是答应了陪愚生泛舟游湖吗?”

“我来陪先生如何呢?”

乌子虚和怜影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般看着百纯揭帘而来。她双目闪着亮光,嘴角挂着莫测高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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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世臣进入布政司府,心腹手下报上戈墨在园中小屋等他,登时精神一振,立即去见他。

戈墨神色冷静的盘坐地上,看着钱世臣在身前坐下,沉声道:“先说你那方面的最新情况。”

钱世臣道出辜月明来见他的情况和现在的形势,最后道:“他对我们起疑心了,此人精明厉害,如果我们处理得不好,我们的事很可能坏在他手上。”

戈墨神色不动的道:“他在引我出手。”

钱世臣点头道:“我也这么想,但我们有别的选择吗?”

戈墨道:“没有。辜月明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不过却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就是太高估自己,我要他为此付上生命作代价。哼!竟敢公然挑战我,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钱世臣道:“师兄准备何时出手”

戈墨没有答他,思索道:“照行程,他该在三天前到岳阳,为何竟耽搁了三天呢?这三天他到哪里去了?”

钱世臣当然没有答案。

戈墨道:“我在云梦泽遇上与辜月明一起渡江的女娃儿,当时她的马背上驮着一条屍,可惜被她以狡计脱身。我怀疑马背上的死人是薛廷蒿,当时我有强烈的感应。”

钱世臣大讶道:“以师兄的手段,竟留不下一个女娃儿?”

戈墨道:“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娃儿,而是精通幻术杂耍、武功高强的年轻女子。其提踪翻腾之技,我也自叹不如。要杀她,恐怕比杀辜月明更困难,因为辜月明绝不会逃走。”

钱世臣道:“为何你猜马背上载的是薛廷蒿的遗体?”

戈墨道:“屍体包紮得很妥当,用了很大的心思,可见女郎对死者有深切的感情,故尽力令他安息。别人或许猜不到她是谁,但怎瞒得过我们,她定是夫猛的女儿,而只有薛廷蒿,她的神情才会这般哀伤。她是个非常坚强的女子,我一拦着去路,她立即从悲痛中脱身出来,勇敢的面对我。她是个绝不简单的女子,千万不要低估她,否则你会很后悔。”

钱世臣如释重负的道:“只要薛廷蒿真的死了,我们甚么都不怕了。”

戈墨道:“问题在薛廷蒿怎会忽然死去?”

钱世臣沉吟道:“会不会是畏罪自尽呢?”

戈墨冷然道:“你用错了辞语,应该是含冤自尽,外人或许猜他会畏罪自尽,我们却晓得他是有冤无罪。一个含冤十年的人,怎会在冤气未消前自尽来白白便宜我们?”

钱世臣道:“或许女郎马背上并不是薛廷蒿的遗体。”

戈墨淡淡道:“若不是薛廷蒿,是谁呢?”

钱世臣哑口无语。

戈墨断然道:“我的猜测错不到哪里去。死的是薛廷蒿,他死前已把秘密尽告某一个人,却绝不是那女郎。”

钱世臣不解道:“师兄怎能如此肯定?”

戈墨道:“道理清楚明白,因为她是夫猛的女儿,告诉她只会害了她,徒将她卷入这个漩涡里。而她说出来的话,更没有人相信。别忘记她只是个在逃亡的钦犯。”

钱世臣色变道:“他在死前向何人吐露他心底的冤屈?”

戈墨道:“不出辜月明与季聂提两人,也只有这两个人,有资格和能力为薛廷蒿洗脱沉冤。两者间,以辜月明的可能性较大。一来因辜月明是单独行事,方便对话,加上辜月明从不滥杀无辜,只杀有悬赏的盗贼,该是薛廷蒿的选择。”

钱世臣道:“薛廷蒿怎晓得辜月明会到云梦泽去?即便面对面也不知对方是谁?”

戈墨沉声道:“在云梦泽内,一切不能以常理去测度,否则楚盒早落入我们手上,古城不会到现在仍然没有踪影。辜月明形象鲜明,我从未见过他,还不是一眼认出是他吗?确定他身份更简单不过,和他过两招便成,天下间没有比他更锋快的剑。”

钱世臣骇然道:“那怎么办?趁季聂提到了云梦泽去,不如我们就在今夜把辜月明解决。”

戈墨道:“冷静点!心急只会坏事。辜月明大有可能与季聂提碰过头。”

钱世臣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如死人,他最恐惧的事,终於发生。

戈墨道:“现在我们正走在一条没得回头的路上。单凭我们的力量,与季聂提相斗只是以卵击石,幸好朝廷势弱,只要我们策反大河盟,支持他们起义造反,我们则在旁搧风点火,一天乱事未平,我们仍是安稳如山,进攻退守,任我们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