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公子心声(第2/3页)

拓跋珪也大感招架不来,苦笑道:“如果你晓得我拓跋珪一向为人行事的作风,该知道我对你是另眼相看。现在对我来说,没有比打败慕容垂更重要的事。何况男女间的事,要逐渐发展才有味道,如果我甫见你便占有了你,反不是什么好事。无论如何,你已告诉了我答案,不论是什么丹药,只有麻醉一时的效用,有点像喝酒,变成了心瘾更绝非好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楚无瑕柔声道:“族主相信感觉吗?”

拓跋珪一头雾水的回应道:“相信感觉?这句算是什么话?感觉是与生俱来的,根本轮不到你相信或不相信。”

楚无瑕娇笑道:“正因是与生俱来的,所以我们才会忽略感觉,不当作是什么一回事,也不会特别理会,便像我们习惯了呼吸,可是当你吐纳调息的时候,便发觉呼吸竟可对我们如此重要,不懂吐纳方法者,休想打下练武的根基。”

拓跋珪苦笑道:“除家国大事外,其他事确难引起我的兴趣。不过你的话予我新鲜的感觉。好吧!我耐心听你说。”

楚无瑕双目像蒙上一层迷雾,徐徐道:“色声香味触,是人之所感,有所感自有所思,所以思感是二而为一,一切都是‘心’的问题,只有能感能思,才代表我们生活着。我们弥勒教卖丹药,卖的正是一种感觉,与平常思感有异的感觉。平常的感觉便像一条永不会冒出水面的鱼儿,永不晓得水面外的世界是怎样的,可是当它服下丹药后,便首次离开水内,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醒悟到竟可以有如此的境界。当然这是短暂的,但至少它拥有了新的感觉,明白到可以有另一种有别于往常的思感,那是一种全心的境界。”

拓跋珪哑然失笑,道:“说到底,你是想说服我尝试宁心丹。”

楚无瑕摇头道:“当然不是这样,丹药的效果会因人而异,是否会沉迷亦看个人的意志,有点像上青楼,青楼姑娘出卖的亦是感觉,有人倾家荡产,亦有人因而得到生活的调剂和乐趣。族主不是想治好失眠症吗?无瑕只是向你提供一个可能的方法。”

拓跋珪笑道:“这是个有趣的谈话,令我轻松了很多,暂时我的情况仍未恶劣至须藉助丹药的田地。无瑕好好休息,我本有些事想问你,留待明晚吧!”

说罢离房去了。

“当!”

碰杯后,四人把酒一饮而尽,气氛轻松起来。

东五层回复旧观,不知情者肯定没法猜到,不久前这里曾发生过刺杀事件,鼎鼎大名的干归且因行刺不遂,饮恨秦淮水。

司马元显情绪高涨,频频劝酒。

今晚的布置又与那晚不同,于厢房中放了张大方几,司马元显、燕飞、刘裕、屠奉三各据一方。

司马元显笑道:“今晚肯定没有人敢来行刺,除非他不晓得燕飞在这里喝酒,但如果消息不灵通至此,就根本没作刺客的资格。”

屠奉三接口道:“该说那只能是第九流的刺客。”

众人起哄大笑。

司马元显叹道:“我们又在一起哩!”

宋悲风本在被邀之列,但宋悲风托辞不习惯风月场所,只负责送燕飞来,却不参加晚宴。三人明白司马元显的意思,指的是当日与郝长亨在大江斗法的组合,再次聚首一堂。只从这句话,可知司马元显对当晚发生的事念念不忘。

司马元显意兴飞扬的道:“今晚我们以江湖兄弟的身分论交,把什么阶级地位全部抛开,唉!这句话我很久以前便想说了,但到今晚才有机会。”

燕飞欣然道:“今次见到公子,便像见到另一个人,教我非常意外。”

司马元显道:“都说是江湖聚会,还唤我作什么公子,叫元显便成,先罚燕兄一杯。”

刘裕笑道:“‘公子’便是你的江湖绰号,唤你公子是妥当的。”

司马元显怪笑道:“对!对!该罚自己才对。”举酒又喝一杯。

三人见他已有几分醉意,不再为他斟酒。

司马元显叹道:“告诉你们或许不会相信,事实上我非常怀念安公在世时的日子,那时我不知天高地厚,终日沉迷酒色,从来不懂反省自己的行为,碰了很多钉子。”

燕飞地位超然,不像刘、屠两人般在说话上有顾忌,畅所欲言的笑道:“既然碰钉子,那些日子有何值得怀念之处?”

司马元显道:“最值得怀念的,是做什么都不用负责任。唉!那时候真的荒唐,竟敢和安公争风吃醋,回去还要给我爹臭骂一顿,却全无觉悟。”

燕飞道:“那你何时开始醒悟到自己的行为有不对的地方呢?”

司马元显道:“今晚老宋不在,我们说起话来方便多了。现在我要说一件丢脸的事,你们有兴趣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