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故梦如烟(第2/3页)
任青媞苦笑道:“与桓玄这种人合作,不是与虎谋皮吗?”
聂天还感到浑身轻松起来,连自己亦很难解释因何有此愉悦的感觉。在整个对话的过程里,任青媞没向他施展半点勾魂献媚的手段,可是他反感到如此的她方最是迷人,仿如忠心的小情人,乖乖地听她仰幕倚赖的男人尽吐心声。他首次感到自己她撤去戒心,因为他不觉任青媞有半句的谎话。
微笑道:“桓玄是夺天下的人材,却非守天下的明君。桓玄更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好色。严格来说,他不止好色,且是色迷心窍,置大业于不顾。据我所知,他对王恭之女迷恋极深,故于她自尽身亡后悔恨交集。如果任后能于此时乘虚而入以任后之能,肯定可以得到他的眷宠,而任后将变成我布在桓玄身边最厉害的棋子,对我两湖帮将来能否从他手上夺取天下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任青媞垂下头去,幽幽道:”帮主的所谓会厚待青媞,竟是着我去献身给另一个男人这么一回事吗?”
以聂天还的老练,亦被她这两句话问个措手不及。以他的城府之深,这两句充满怨怼又极尽诱惑之能事的话,仍使他的心“霍霍”跳动起来。
这个女人心中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呢?难道她真的倾心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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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和拓跋珪沿着大河策骑飞驰,夜空厚云低垂,却是密云不雨。
拓跋珪当先奔上一处石崖,勒马停下,对岸下游十多里处隐见灯火,正是幕容宝的营地。
拓跋珪长笑道:“痛快痛快!有你燕飞在我身旁,更令我增加必胜的信心。”
燕飞放缓骑速,来到他身旁,默然不语。
拓跋珪朝他望来,欣然道:“你心中想的,是否和我想的相同呢?”
燕飞道:“你在想什么?”
拓跋珪道:“我在想着我们十多岁时的旧事,那趟我们策骑狂驰,在野林区迷了路,误打误撞的参加了秘族人庆祝牧神的野火舞会,遇上令我们一见倾倒的美人儿。只可惜有缘无份,我们还为她神魂颠倒了好一阵子。”
燕飞虎躯一震,脸上现出奇异的神色,好半晌才道:“你现在连儿子都有了,仍念念不忘她吗?”
拓跋珪没有察觉燕飞异常的神态,目光投往幕容宝的营地,黯然神伤的道:“我本打定主意再去寻她,可惜接着便被苻坚派走狗来突袭我们,从此我们过着流浪天涯的日子。回想起来,她便像儿时最美丽动人的梦,也如梦般一去无踪,了无痕迹。”
燕飞没有说话。
拓跋珪叹道:“是不是得不到的女人永远是最好的,此后我虽然有过不少女人,却总没有人能取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她是朵有刺的花朵,想沾手的人都会受创,这正是她最令人难以忘怀的地方。”
燕飞仍没有说话。
拓跋珪诧异地看他一眼,问道:“你在想什么?”
燕飞道:“楚无暇能代替她吗?”
拓跋珪眼睛亮起来,道:“我想试试看,希望不是引火自焚吧!”
燕飞苦笑道:“但愿你能永远保持这点清醒。”
拓跋珪目光巡视远近河面,不见任何船只的踪影,大燕国与拓跋族的战争,己令大河交通断绝,没有人敢经过这段水路险地。
拓跋珪忽然摇头,叹了一口气,有感而发道:“真正的爱情,是能忘掉了一切绝对的投入,疯狂地去爱,疯狂地去恨,像暴风雨般来临,令你寢食难安,食不知味,听不到旁人说的话。如果计较利害关系,还有什么味道呢?”
燕飞道:“你所说的是最极端的情况,是带有毁灭性的爱情,与你心中的志向是背道而驰的。你愿意这般去爱一人吗?你肯让一个女人摧毁你的复国兴邦大业吗?”
拓跋珪苦涩的道:“我说出刚才那番话时,心中想到的是我们心中的秘族美人儿。我常认为真正的爱情和友情,只能出现于没有心机的纯真少年时代。初恋仿如缺堤的洪流,来得凶去得快,转眼即逝,只有开不出果实的初恋方会永留心底;友情如细水长流:水恒不灭,像你和我的交情,不论形势如何变化,是永不会变质的。”
燕飞不由想起纪千千,叹道:“不论你年纪多大,变得如何实际,可是当你遇上能令你有初恋感觉的女子,你能不疯狂吗?”拓跋珪沉吟道:“你这番话使我联想到幕容垂,以前我从没想过他竟有这方面的弱点,而这弱点亦足以毁灭他,为他的大燕国带来可怕的灾难。”
又往他瞧去,道:“坦白的告诉我,纪千千能代替她吗?”
燕飞沉默下去,好一会才道:“遇上纪千千是我的福份,现在她是我活在世上的唯一意义,我并没有夸大。”拓跋珪点头道:“我明白你。更明白你失去她的痛苦,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会成为过去,胜利的契机己来到我们手上,只要我们并肩作战,坚持不懈,纪千千终有一天会回到你的身旁,让你用尽一切方法去爱地,令她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