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屋漏逢雨(第2/3页)
攻打万仞雨的是由军上魁信领兵的突厥战士,人数逾万,皆因军上魁信以为龙鹰亦身在其中,故以主力狂攻之。
龙鹰将魔功提升至极限,一个人接着前方来的所有攻势,务要凭三百人之力,牵制对方的主力,令敌人没法分身去追杀逃至里外的车马队。
敌人从四方八面潮水般涌来,他们便像处于惊涛骇浪上的孤舟,巨浪一波一波的涌至,到杀至敌人中央,随在身后的龟兹战士骤减至二百人,还不住有人倒下去。
龙鹰多处负伤,血染征袍,他现时唯一的希望。是穿越敌人,进入林区。
“当!”
龙鹰挡开迎面刺来的一枝长矛,对方不但没有被他连人带矛劈得抛离马背,还收矛回身,二度攻至。
同时间另一人从左方攻至,马刀带起的劲气,笼罩锁紧龙鹰。
龙鹰心知糟糕,晓得遇上对方可怕的高手,持矛者是马贼装束,身量极高。脸容古拙,双目闪闪有神,即使在战场的水深火热里,仍能保持冷酷的神色,如非是“贼王”边遨,也该是他的头号猛将。
提刀者几乎肯定是因凶暴残忍而臭名远播的遮弩,不但因他身穿突骑施的将领军服,更因他豹子头的特别形相,非常易认。
魔气输往马体。在没可能的情况下,倏地加速,反手一刀,正中遮弩劈来的一刀。遮弩来不及变招时,惨被命中,龙鹰全身魔功,尽集此刀之内。遮弩的武功本差龙鹰不太远,只是没想到龙鹰会不理会边遨的长矛,集中力量对付自己,更没想到乌刀沉重至此。换作是军上魁信,早从热魅人处得知乌刀的重量,当不会犯此错失。
“当!”
劲气交击,发出响彻战场的清音。
龙鹰就趁两刀相碰的刹那,同时施给遮弩一注劲气。
遮弩闷哼一声,他也是了得,虽半边身酸麻,仍能握刀不放,只是吃不住力道,硬给魔劲震得飞离马背,压倒了后方两骑。
因战马加速的关系,本往他胸口刺来的一矛,变为刺往他左肩侧。龙鹰使个身法,竟将矛挟在胁下。边遨不惊反喜,正要运矛上挑,重创龙鹰,岂知龙鹰回流的魔劲,加上遮弩的真气,沿矛直攻入他经脉去,等于两人合力狠攻他一招,边遨胸口如被大铁锤重敲一记,登时眼冒金星,如被雷击,放开从未脱手的长矛,抛坠马下。
换过是平时决战,龙鹰如被此两人围攻,没有一番苦战,休想创出如此理想战果,可是在战场兵凶战危的紧张时刻,受诸般条件限制,即使高手也只能发挥出有限的功夫,反是龙鹰的魔种,更趋神通广大,利用战马微妙的移动,破去两人的拦截。
龙鹰忽感右手的乌刀沉重起来,晓得一轮血战后,加上因对付两大凶人致魔功损耗过巨,又不住淌血,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劣境,忙还刀鞘内,刚以矛柄扫飞两把劈来的刀,后方已被另一枝矛刺在后肩胛处,虽藉运动背肌卸开,但矛尖入肉达骨,痛入心脾。同时马儿惨嘶,往前左倾颓。
而就是给两人这么一耽搁,后方己队已给敌人断开数截,再没法保持阵形,溃不成军。龙鹰晓得这是生死关头,忘掉自身的安危,誓要让荒原舞等部分人能逃出生天,离马背弹起,先传音往后,向因有他打头阵,仍是剑势如虹,挡者披靡的荒原舞道:“逃往树林去,千万不要回头,我自有脱身之法。”
此时他跃至高处,整个战场映入眼帘,万仞雨等人的营地火光触天,喊杀声阵阵传至,兵荒马乱,正展开激烈的厮杀,可知娑葛的亲兵团,不愧是精锐里的精锐,仍在负隅顽抗,不让军上魁信轻易得逞。
这边战场的敌人,全被他们牵制于此,没法分身去追击车马队,令他感到纵死也是值得的。
不过当敌人收拾自己后,会去追击车马队,目标当然是花秀美和大批美丽的歌舞伎。只希望在那事发生前,车马队已抵达回纥人的营地。
此时边遨面无血色的从坠地处弹起来。
龙鹰以突厥话狂喝道:“边遨纳命来!”
凌空朝正欲拔出佩刀的边遨扑下去,左手幻出满天矛影,劲风将边遨完全笼罩。
他的喊叫震慑全场,边遨的马贼手下还以为头子的小命危在旦夕,又看到龙鹰在空中的身影,忙改向往龙鹰的落点拥逼而去。
龟兹兵此刻剩下百多人,闻言精神一振,随荒原舞百众一心的朝东面的林木拼死命突围。
本来只要边遨肯奋不顾身的挡格龙鹰的凌空下击,龙鹰肯定没命,因重整阵脚的遮弩,正徒步走来,希望能与边遨二度围攻龙鹰。可是边遨被龙鹰的气势镇慑,兼之气虚力弱,龙鹰又仍身处重重包围内,心忖何须为一个将死的人以命搏命,竟往后退入己方的人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