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山万水
安西四镇,为大唐西域重兵之地,分别为龟兹、于阗、疏勒和焉耆。其中又以龟兹居首,乃安西都护府所在,曾长驻重兵。
该国位处塔克拉玛干之北,天山之南,西通天竺、大食、波斯,南扼贯穿“死亡之海”的捷道出口,不但是东西交通要冲,更是东西文明荟萃之地,地区政治和经济的中心。佛教便是从天竺首先传入龟兹,再传往中土。
龟兹全国人口约七千户,拥兵达二万之众,东西千余里,南北六百多里,大部分为绿洲之地,泥土丰沃,国家富饶。和平时期,人民过着半农耕、半畜牧的安宁生活。
龟兹城,又名伊罗卢城,是龟兹国的国都,城周长十八里,为西域最具规模的大城之一。
西域向以舞乐着称天下,“龟兹乐”、“高昌乐”和“疏勒乐”并称西域乐艺的三大系统,而以“龟兹乐”声誉最高,高僧玄奘往西天取经,游历过百多个城邦后,便盛赞龟兹乐舞“管弦伎乐,特善诸国”,于此可见一斑。
大队依龙鹰的提议,于出口绿洲歇息一夜后,翌日天未亮便起程,在胜渡领路下,从山中秘道离开绿洲区,结束了穿越塔克拉玛干的壮丽旅程。山路并不易走,特别是还须运送重达千斤的巨型天石,个中千辛万苦之处,惟众人自知,却成功避开所有可能拦途截劫的敌人,抵达塔里木河南岸。
这道西域最长、水流量最大的内河,并没有令他们失望,两岸景色如画,际此初春时分,更是美不胜收,仿若人间仙界。
由于仍身处险地,他们不敢停留,立即伐木藉绳索渡河,花了整天工夫,将驼马货运往对岸,至此已筋疲力尽,但确已脱离险境,纵然有敌追来,亦被大河阻隔。
次日大队沿河东行。三天后,龟兹城终于出现远方。他们休息一晚,天未亮便继续行程。
龟兹与且末,一向关系友好密切,风漠率领十多个手下,策着从热魅人手上夺来的战马,早一步往龟兹城去,安排一切。
大队则抱着如释重负的轻松心情,浩浩荡荡的徐徐前进。
荒原舞没有夸大,沿途鬼斧神工的大自然景色,令人叹为观止。他们沿龟兹河东行,对岸屹立着一座宏伟的佛寺,使人联想到笃信佛教的龟兹人。寺的四周漫山原始森林,几疑是无路登寺,古雅安逸。
沿岸不同种类的树,争丽斗艳的展露着不同的色彩,远处的天山雪峰起伏。微风轻啸,在参天的桦树、栎树和各种针叶树的应和下,使人气静神和,忘却烦恼。
愈接近龟兹城,愈见广阔的田野,被疏落分布的毡帐和农庄点缀,可是仍予人以人烟稀少的感觉。低矮的房舍,与无尽的草原,延绵的山脉,配合得天衣无缝。
龙鹰、万仞雨、风过庭和胜渡落在队尾,在驼背上欣赏景景称奇的龟兹河风光。
龙鹰想起老子李耳的“小国寡民”,大生感触,道:“任何战争,对这片美丽的土地都是亵渎。”
万仞雨悠然神往的道:“自出玉门关后,我们踏足西域,来到这群山环绕,众水分流之地,北有阿尔泰山,中为天山。南是昆仑山,葱岭横亘于西,草原和沙漠无际无边,只要想到我们曾在广阔独特的地域走南闯北,便有神驰意飞的动人感觉。”
胜渡道:“你们口中的西域,在我们来说是‘三山夹两盆’的神圣土地,山是万爷提及的阿尔泰山、天山和昆仑山,盆是准噶尔和塔里木两大盆地。遍布草原和沙漠,也是我们各族挥戈跃马,争雄称霸的疆场。”
风过庭道:“我们离开长安时。正是初冬时分,现在隆冬刚过,春暖花开,终于来到龟兹,超逾了一年的时间。”
龙鹰道:“我们现在离长安有多远呢?”
万仞雨一字不差的道:“是七千四百八十里,哈!我的确曾下过功夫。”
龙鹰咋舌道:“差二千多里便足万里之数,哈!这么说,我们离长安后走过的肯定不止万里路,等于读了超过万卷书。哈!真爽!”
此时离城已不到五里的距离,由于时间尚早,太阳刚升离地平,路上遇上入城赶集的龟兹人,都对他们投以好奇的目光。
龟兹农民牧民的交通工具很进步,大部分人赶着毛驴车,神态优闲的载着各式货物,朝城而去。
龙鹰特别留心遇上的女子,个个瓜子口脸,一副天生的美人胚子,披丝穿绸,色彩鲜艳明丽,一点不怕被他们行注目礼,还以甜美的笑容回敬他们无礼的目光,看得他们心花怒放。其中几个特别美丽的,更令龙鹰看得难以移开目光,大呼过瘾。
龟兹美女如云,果非失实的虚语。
离城不到半里,风漠偕大队龟兹兵出城相迎。龙鹰四人依原定计划,入城后立即开溜,各自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