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十章 纵横捭阖(第2/3页)

台勒虚云的鸿图大计,具体成形。

龙鹰苦思道:「如何可多争取点时间?」

台勒虚云轻描淡写,似不经意地道:「轻舟认为你与田上渊,在宗楚客的撮合下,有和解的可能吗?」 龙鹰听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与争取时间有何关连?愕然朝他瞧去。

好半晌后,龙鹰答道:「至少表面上大家缓和下来,使宗楚客不用那么为难。」台勒虚云道:「若和解的条件,是轻舟须立即离京,返扬州去,从此河水不犯井水,轻舟答应吗?」 龙鹰失声道:「岂非着小弟回家等死?」台勒虚云欣然道:「轻舟放心,此事绝不会发生。」

龙鹰呆了半晌,不解道:「小可汗怎能说得这般斩钉截铁的?」

台勒虚云道:「现时我们已晓得,无痕无迹致李显于死的手段,掌握在田上渊之手,等若捏着宗楚客咽喉,不到他不从,这样的情况下,田上渊岂肯纵虎归山?」龙鹰点头道:「田上渊定要杀我。」

台勒虚云从容道:「轻舟终掌握其中的关键。」

又道:「若我是田上渊,会向宗楚客开出条件,就是范轻舟一天在生,他绝不向九卜女下达取李显龙命的指示。」

龙鹰精神大振,道:「此招狠辣,不到老宗不答应,然却正中我们下怀。」

台勒虚云道:「干不掉你又如何?」

龙鹰差些儿抓头,愕然无语。

台勒虚云道:「政局的变化,不因人的主观愿望左右,没有一成不变的策略。受制于环境和时机下,必须因事制宜,因时制宜。」

稍停后,沉声道:「宗楚客非是善男信女,论阴谋手段,只在田上渊之上,田上渊识他多年,不会不知。故此我刚才说的那个情形,将从他们两人间以前的交往,以其应有的方式衍生出来,便如我和轻舟般,任何最后达成的协议,均有着因和果的关系。」

龙鹰不得不心服,台勒虚云厉害处,是可透视表象,看见深层的东西,这种与生倶来般的洞察力,源于对人性的了解。

如他说的,若把老宗和老田的关系,定调为被胁迫者和胁迫者的二分情况,实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那李显驾崩之日,老宗立即掉转枪头,全力对付田上渊,以举国之力,将北帮连根拔起,一如女帝当年对付金沙帮。

故此田上渊虽有所恃,却不敢有风使尽幢,而是知所保留,好与宗楚客达致某一协定,令合作的关系可持续下去。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说到底能维系两大奸人的,仍是利益。

台勒虚云悠然道:「杀不了轻舟,田上渊将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但求一个可杀轻舟的最佳时机。」

龙鹰动容道:「对!李显驾崩之日,最佳时机将出现,若我仍在西京,必难逃毒手。」

台勒虚云道:「不但你立陷险境,所有与你有密切关系者均成目标,他们可环绕着李显的猝死,罗织罪名,一举清除反对他们的势力,为韦后未来的登基铺路。那时,即使轻舟逃返南方,他们仍可凭官府和北帮的力量,对轻舟和竹花帮来个穷追猛打,赶尽杀绝。」

由于韦后走的是当年女帝的旧路,也是唯一可成功达至目标的路向,前车可鉴下,几可预见未来的发展。

廓清障碍,韦后的皇帝梦水到渠成。

台勒虚云一字一字缓缓道:「故而今天在与田上渊谈判前,轻舟须先弄清楚所处的位置,该做的事。际此与光阴竞步的情况下,不容失误,且寸阴必争。」

龙鹰心忖幸好与台勒虚云结盟,是友非敌,有共同目标。否则如任他在暗里谋算,非像如今般为自己厘清形势,出谋献计,一来一回,相去千里。

虚心的道:「小弟该怎办?对政治我一窍不通,想培植出皇族的新势力,实苦无入手之策。」

台勒虚云微笑道:「轻舟勿妄自菲薄,说到玩政治手段,轻舟不在很多老手之下,且是在某一时机下,妙手偶得。」

接着道:「轻舟可知宗楚客为何如此顾忌轻舟?冒着与田上渊决裂之险,仍要收买。」

龙鹰大为错愕,道理还不简单?但知台勒虚云有此一问,背后定有原因。

道:「小可汗赐示。」

台勒虚云双目神光闪闪,道:「任何今昔的比较,均须以李显驾崩的一天为准。」

龙鹰一时间没法掌握他天马行空的思考方式,只有听的份儿。

今回可算是他们全面合作的展开,因着共同的利益,不用讨价还价的,一切理所当然,合作建基于坚实的基础上。

台勒虚云道:「比对当年高宗皇帝病殁,未来李显的突然猝死,两者间有一根本的差异,就是在京师之外,有一股能左右皇权谁属的力量,而这股力量非但无法镇压,且不可压抑。妄动之,势惹火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