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五章 百密一疏(第3/4页)

龙鹰苦笑道:「收到了!」

宇文朔道:「不!范兄猜错了。让我说出见倩然时的感受,就是吹皱一池春水,干我何事。从范兄到西京后引发出来的连串事件,惹起在下很大的感触,对过去和今天重新思考。倩然世妹在独孤家内,是继独孤善明后最受我看重和尊敬的人,她有着异乎常人的慧眼,对事物有天赋的洞悉力,所以遇上疑难,我请教她。昨天,当我告诉她在对付田上渊上,与范兄结成同盟,你道她说甚么呢?」

龙鹰暗里既惊且喜,又是矛盾。听宇文朔的语气,似不愿再干涉他和独孤倩然的暧昧关系,改采新的立场和态度。障碍虽去,但事情怎会如此简单,先不说风格独特的美女是否有足够的情意,从现实的角度瞧,际此强敌环伺的境况,绝不宜节外生枝,在最不应该涉足男女私情的时候和高门美女谈情说爱,商月令正是前车之鉴。

无奈的道:「倩然小姐怎么说?」

宇文朔用神审视他毎个微细的表情、反应,悠然道:「她说,这是她今天的第二个喜讯。」

龙鹰暗忖宇文朔好,独孤倩然也好,均为高门里有先见之明的智者,再不会以父辈,又或祖父辈的眼光去看眼前的现实,权力已不由门阀垄断。寒门晋升最高权力阶层的机会,与他们均等。

龙鹰硬着头皮道:「倩然小姐的触觉很厉害。」

宇文朔淡淡道:「就是这样吗?她是否晓得些我宇文朔不知道的事?勿忘记现在我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龙鹰苦笑道:「原来宇文兄今天来找我,是为要问这么的一句话。」

宇文朔摇头道:「范兄猜错了,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岔到这个话题上。不为难你哩!我是要来告诉你,田上渊不在城内。」

龙鹰一怔道:「怎可如此肯定?」

宇文朔道:「范兄所以心生疑惑,皆因昨天着我去查,今天有答案,不知在下已做了大半年工夫,对宗楚客一系和北帮在西京的物业财产、活动的范围了如指掌,有何风吹草动,瞒不过我。」

龙鹰道:「如田上渊躲在北帮其中一个物业,足不出户,宇文兄如何晓得?」

宇文朔仰首观天,道:「雨云散哩!」

接着朝他瞧来,不经意的道:「假设有个人,能掌握不测的天气,知风雪何时始,何时止,你还要强与之为敌,是否非常不智?」

龙鹰心叫不妙,知他说的是自己。那晚在上阳宫,龙鹰对着汤公公、武三思、宇文朔等十多人,指风雪即停,宇文朔印象深刻,铭记至这一刻,现在说将出来,当然不止于告诉龙鹰某件往事般的简单。

唉!问题出在符太身上。

宇文朔清楚符太的为人行事,如此热中帮忙「范轻舟」,非是他一贯的作风,任何解释都是牵强的,只有「范轻舟」是龙鹰本人,又或与龙鹰有关系,方说得通。

这就是忙中见漏,乱里生瑕,百密一疏。宇文朔默默旁观,再比对独孤倩然对「范轻舟」的反应,不怀疑才不合理。

龙鹰不解道:「宇文兄因何有此假设,难道真有这样的奇人异士?」

宇文朔哑然失笑,望他好一阵子后,好整以暇的道:「言归正传。西京的户籍法规,比任何地方都要严格,违者受重罚,故此人人循规蹈矩,莫敢逾越,所以田上渊若要躲起来,只能选他北帮的物业。当然,以田上渊的身手,随便找个大户人家的后院,藏上几天没问题,可是田上渊非是丧家之犬,堂堂北帮之主,不用这么犯贱,更重要的是若如此做,等于与外界断绝通讯,不清楚外面形势的发展,没法在暗里操控大局。对吗?」

龙鹰服气道:「确是如此!」

宇文朔忘记了此前向他步步进逼提出过的诸般疑问,道:「如此就简单了,范兄的一个提示,指出乐彦并不晓得田上渊对范兄的刺杀行动,成为指标,令我们可大幅收窄要查的范围,限于几个乐彦从未到过的北帮物业。」

龙鹰担心道:「宇文兄亲身往探?」

宇文朔微笑道:「这是最下乘的方法,动辄打草惊蛇。大半年的工夫,在这个情况下显现奇效。」

微一沉吟,道:「在下先解释一下做过甚么事,其中一项是人事调査,属死功夫,就是开列一张所有与北帮有往来者的名单,分门别类,通过长时间的观察、査探,纵有误差,该离实况不远。」

龙鹰心想这就是符太在洛阳的因,在西京收成。田上渊多出宇文朔这个劲敌,将成为他致败的一个主因。

欣然道:「小弟是找对了人。」

宇文朔道:「范兄可想象以田上渊为核心,画出从内而外的圆圈,有资格列名最内圈者,就是有资格直接见田上渊的人,这个内圈名单上,包括了乐彦、虚怀志、郎征等领袖级的人马,田上渊的亲随、亲信、心腹,也有十多个可归类为通风报讯,又或为田上渊耳目的人。无一例外,内圈名单上的人物,莫不武技强横,且大部分出身来历不明,似外族多过像中土汉人,至乎起居习惯亦与我们有别,亦只有这个圈子,是我们没法渗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