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九分甜 给她看我们床|照

小区是老小区了, 自然不指望房子里的装修审美能靠近这几年的风格。

公寓不大,但是一点都不干净整洁。摆在玄关处的水果已经招来了果蝇,果肉腐烂, 汁水流了一袋子。

薛与梵屏住呼吸, 往里走。卧室的门没有关,床上和椅子上堆着小山似得衣服,高高摞起。

周行叙蹙着眉头站在卧室门口, 衣柜门也没有关上,柜里挂衣服的横杠上面就没有几件夏装,看着卧室里乱糟糟的样子,嫌弃:“脏衣服不洗的吗?”

薛与梵在衣柜里找到了一大堆纸袋子, 随手拿了一个比较大的。

听见周行叙又问:“需不需要我打电话问问她哪些是干净的?”

“不用。”薛与梵拿起了椅子上的衣服, 叠好之后放进纸袋子里:“大部分女生卧室的椅子都是用来放穿了一天,但是觉得没有脏到需要洗,放两天还能继续穿的衣服。”

周行叙觉得匪夷所思:“你也是?”

薛与梵一愣,觉得点头就显得自己有些不爱卫生,欲盖弥彰地来了句:“秘密。”

“秘密?”周行叙重复了一遍,但也心里有数了。

“拒绝先入为主,我卧室里还是比她干净整洁不少的。”薛与梵留了最后一件上衣叠好了没有放进袋子里, 转身去开衣柜的抽屉。

这时候外面传来人声:“谁在里面?”

来人是钟临的房东,阿姨烫着一头已经不时髦的小卷, 像牛顿。嘴里是一口地道的首府方言, 臂弯了挎着一个小包:“你们是谁啊?”

表明自己是钟临的朋友之后,房东气焰一下子就上来了:“是她的朋友啊?她这个月的房租都没有交, 给她打电话还不接,一个小姑娘当起了老赖了,你们要么现在帮她付了, 要么就立马走人。我要换门锁钥匙了。”

医药费垫付已经是好人好事了,房租再垫付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薛与梵悄悄地拎上装好的衣服的纸袋子躲在周行叙旁边,功成身退,就是还有换洗的贴身衣物没有拿。

周行叙解了车锁,看那个房东的样子折返回去是不可能了,连钟临给他那把钥匙都扣下来了:“你上次不是有剩下的一次性内|裤吗,剩下的全给她算了。”

薛与梵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正是下午太阳最大的时候,把化妆镜翻下来,挡住了直射眼睛的阳光,怪腔怪调:“哥哥的贴心果然要分给其他人了吗?”

周行叙手软,差点启动键没有按下去,抬眸斜睨旁边的小狐狸:“薛与梵,这么爱演,等会儿衣服你给她送进病房,你好好在她面前演一出正宫大戏。”

“我算几番啊?”薛与梵嗤声:“居然叫我帮你去收拾烂桃花。出场费结算一下。”

周行叙调整了空调出风口的扇叶,将大半都对准了副驾驶:“君子投其所好,你这么喜欢跟我接吻,等会跟你亲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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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临的病房在七楼,周行叙把薛与梵送到病房所在楼层后,站在外面等她。

医院里万年不变的消毒水味道,各类仪器和医护人员一样坚守在岗位。红字黑底的电子时钟挂在走廊上,这是个分秒必夺的地方。

新生命的诞生,家人的逝世,人一辈子所有的大喜大悲似乎都在这里。

钟临的病房正对着护士站,薛与梵站在病房门口探头进去,确认了一下,看清病床上的人之后,薛与梵才挪步进去。

果不其然,迎接薛与梵的是钟临的表情从翘首以盼变成百分之一百万的失落。

但薛与梵也没有苦口婆心那一套。

毕竟这时候她也不知道应该安慰钟临‘嗓子会好的’还是‘周行叙就是个浪子渣男,你别爱他没结果的’。

薛与梵和钟临也没有什么好叙旧的,虽然一句话都不说不太好,但薛与梵还是准备送完东西薛与梵就走,毕竟人家那表情也不像欢迎自己。

反倒是床上这个应该闭嘴不说话,保护嗓子的人开口了。

“周行叙什么都会让给他哥哥的,包括你。”

好心当作驴肝肺。

算了,薛与梵觉得还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话来得更贴切。

狗。

看着薛与梵脸色难看,钟临笑:“难过了?”

“难过,没有。”薛与梵不屑:“生气倒是有一点,但生气不是因为你想象中我喜欢周行叙但是被他让给周景扬,我生气是因为你物化我。本来别人让我生气,我都要礼尚往来一下,这次看你住院的份上,想你参加泼妇骂街大战,也是负伤上战场,战力大大折损,我不乘人之危就不和你计较了。”

讲完这些话,薛与梵准备走了。

但是退一步,不能海阔天空,她只会越想越亏。为防止今天晚上抑或某一天深夜她捶胸顿足懊恼今天没有好好怼她,薛与梵走了两步,又折回钟临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