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后一个队友

贺周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他知道得甚至比母亲还要早。

那是一个周末,他陪着父亲外出,听到了父亲在电话里和一个老人的交谈。老人要父亲带走那个他留在外面的女儿,父亲不想答应。

老人说那女孩留在山上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懂得为什么父亲会相信老人的鬼话,竟然答应了。

贺周不像贺许诺那么单纯,只觉得自己多出了一个兄弟姐妹,就要把真心拿出去对人家。在小时候被人欺负的经历注定让他比别的小孩想得多。

他花钱让人去打探消息。

父亲的大女儿叫贺慈,只比贺许诺大一岁。而那个姓张的老媪就是贺慈的外婆。张媪死掉的时候,贺慈表现如常,眼泪都不掉一滴。

贺周觉得可怕,更加防备。

他想,他决不能让这个外来人进入他们家。她的存在,对他们的家庭来说本就是一种不可磨灭的伤害。尤其是对天真的贺许诺。

然而贺周没想到,贺文山的动作很那么快。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已经把贺慈接到了临江市。等自己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半路上了。

“手机?”

一切的罪魁祸首这样对他说。

贺周一头雾水却脸色阴沉,她是在向自己索取手机吗?

他没有回应贺慈的话,用及其不善的目光打量着贺慈。

贺慈的脸和贺家人没有一点相像,一看就知道是长得像她的母亲。手上带着一串旧银镯,土得要命。果然是乡下来的。

“你是贺慈?”贺周明知故问。

贺慈看了他两眼,然后点头。

贺周瞟了瞟还在厨房的保姆,拉住贺慈的手腕,几乎要把她提起来。

贺慈觉得手好疼,可她没说出来,只是看着贺周,似乎想要弄清楚他的意图。

“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他冷冰冰道,“不要来打扰我们家。贺家没有人叫贺慈,我的妹妹也只叫贺许诺。”

贺慈:“你是谁?”

贺周顿了一下,下一秒,名为羞恼的东西在他胸腔中炸开。

他在这里耀武扬威,对方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只觉得莫名其妙。这样的想法让贺周冒出了一肚子火,手上也更加用力。

贺慈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一动不动,手指却快速地点了点贺周的皮肤。

贺周肌肤被她点过的地方猛然剧痛。

贺慈瞬间反扣住他的手腕。

那只手白而纤细,贺周却不得动弹。

他见鬼了一样看向贺慈。由于手腕被人拧住,只能弯下腰,贺周无法再俯视贺慈。

他眼前的只是一个脸色苍白的虚弱小女孩。

她的眼中还带着探究的疑惑,好像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扣在他手腕上的手指却没有松开,把他死死按在原地。

“给我放开。”贺周咬着牙,盯着贺慈。

贺慈松开手,退了一步。

贺周心中惊疑不定,面上还是冷冷的看着贺慈。

保姆张妈终于发现了在门口似乎和人起了冲突的贺慈,她立刻大步走过去。高挑的少年怒气腾腾,而她雇主的女儿,正垂着眼揉手腕。

手腕上又红又青的痕迹明显是被人用大力气掐出来的。

“你是谁?干什么?”张妈把贺慈挡在身后。

贺周理都不理张妈,目光直直刺向她背后的贺慈。

小女孩一抬眼眸,面无表情和他对视。

贺周点点头:“你很好。我记住你了。”看着像个好拿捏的包子,还藏着黑心呢。

张妈不知道贺周同样是贺文山的孩子,贺周也没有主动提,她便怒视着他。

贺周一言不发离开,张妈牵着贺慈走到床边,给她涂药水。

“刚刚那小伙子是谁?”

贺慈摇头,她确实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张妈皱着眉,涂完药水之后给贺文山打了一个电话。

……

临江市森林公园。

何其坐在长椅上打着电话,汤元照顾着铁炉上的烤串。

不远处,一个戴着戏曲面具的青年斜斜倚靠在栏杆边,手中洒下喂鱼的饼屑。老奶奶溜着狗,慢悠悠地走着。再远一点,卷发女人踩着高跟鞋痛骂丈夫,脸上挨了两个巴掌的丈夫背着包怏怏地走了。

看似没有关联的一切串在一起只需要一个眼神。

老奶奶因为狗跑得太快而跌倒,卷发女人将老奶奶扶起,力气不够,于是喂鱼的小青年也来帮忙。

何其给腿痛的老太太腾出座位,汤元从烧烤架旁的拿来保温瓶和一次性水杯。

几人非常自然地凑到了一起。

通过眼神地交换,大家都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何其召唤系统,看了一眼聚集在一起地蓝点,伸出了带有革命友谊性质的手。

他主动介绍自己:“我叫何其,在这个位面的身份是一个码农。他是汤元,一个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