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殿下您病得不轻啊 孤也是这么觉得的。……

第二日叶葶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头发少了一绺。头发被剪了,短了一大截。

她正对昨晚发生了什么而感到怀疑人生时候,发现太子殿下那头乌黑的长发也没能幸免,也被剪了。

叶葶身体动的时候,萧知珩就醒了,他声音带了点沉睡过后的沙哑,道:“怎么了?”

叶葶抓着一捧剪得坑坑洼洼的头发,“头发……”

萧知珩静躺了一会儿,他面上始终是带着不健康的苍白。夜不能寐和睡醒时的痛苦对他来说几乎是对等的,所以他每次醒来那双黑眸里总是染了红血丝,眼神涣散,要很久才清醒。

半晌后,萧知珩眸色恢复正常,他慢慢地坐起了身,道:“在这里。”

叶葶看过去,就见到剪刀旁那一团缠着流苏线的乱头发。

他还补了一句:“孤剪的。”

叶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憋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为什么?”

萧知珩本来是想说因为你睡得太沉叫不醒,他无法才自作主张的。但话到嘴边,他眼角余光掠过那把剪子,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他并不在意地抓了把自己的发丝,又松开,勾唇轻笑了下,慢条斯理地说道:“因为孤想起来民间旧俗通常新人都要结发——孤那么喜欢你,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叶葶:???

这个她真的可以不用有。

萧知珩说完后,就起身了。没多久,春芽进来伺候,看到剪子旁的乱发,脸就红了。

两位主子好恩爱。

太子殿下甚至都为叶良媛结发了啊。

叶葶的头发被剪得莫名其妙,而这一夜过后她被冠上太子殿下心头肉的名头,她更是莫名其妙。

然而没人在乎事情的真相。

梳发的时候,叶葶望着那一绺梳不上去的头发,面色发愁。

春芽就笑着说道:“良媛不用担心,奴婢给您梳个新的发式就瞧不出了。良媛福气好,殿下是真的很喜欢您呢。”

叶葶心塞得反问:“怎么就很喜欢了?”

春芽笑道:“殿下不舍得良媛学规矩受累啊。昨夜皇后宫里来人了,殿下都不见。方才宫里再来人传训喻,殿下没让良媛去跪听,直接送人回宫了呢。殿下很是疼爱良媛。”

叶葶听得愣住,她知道这里规矩教条繁琐,但不知道第二天宫里还会来人盯着。

她沉默了一会儿,迟疑地问道:“这样直接让人回去了,没事吗?”

这话昨晚其实她就想问萧知珩了。

那好歹也是宫里的人。

春芽听了,反而怪道:“这能有什么事啊?”

这是一种并不觉得太子殿下让宫人吃闭门羹是极其危险的事的轻松语气。

叶葶内心就有点复杂。

这跟她心里想的又不一样了。

太子府上下好像都有一点诡异的叛逆。

昭阳宫。

苏皇后在翻阅起居册,听着宫人的禀报,眉头皱了起来,半晌才开口说道:“太子很宠爱那个叶氏。”

身边宫人回道:“是。太子殿下对叶良媛宠爱太过,怕是不妥。”

苏皇后闻言笑了一下,道:“太子一直缠绵病榻,这是头一回看上一个女子,正新鲜呢,没个分寸,也是有的。”

那宫人劝道:“可是叶良媛……原来可是蓉贵妃送去的人,只怕不安分。娘娘担心太子殿下安危,有些事不得不提防着啊。”

一听到蓉贵妃,苏皇后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来,叹息道:“本宫何尝不想防着?但太子不喜,本宫总不能非要做这个恶人。”

说着,苏皇后眼里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道:“再说这么多年了,太子身子骨弱,都在养病,就没有过特别喜欢的东西亦或是人。眼下好不容易对一个人上心,就当是解闷的玩意儿,陪陪他……也是好的。”

宫人颇为感怀,叹道:“娘娘对太子真是一片慈母心肠。”

苏皇后苦笑道:“本宫这算得了什么?太子要是本宫亲生,哪还用得着说这些话?”

她都想太子是自己的孩子,这样的话,她在宫中的处境自然不会那么艰难。皇后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尤其还是继后,她地位不如宣帝早逝的元后,宠爱不如专宠的蓉贵妃,处处掣肘。

她膝下一双儿女虽然是嫡出,但陛下更偏爱心疼元后留下的孩子。陛下亲自封了萧知珩为太子,尽管太子病恹恹的看上去也是一副时日无多的短命相,但陛下也没动过换储君的心思。

只要太子还是东宫之主,别的皇子就没有机会取而代之。所以就算是她的皇儿与太子同样都是嫡子,也有所区别的。

苏皇后也曾不甘心,也曾努力争取过。

但无奈她的皇儿资质平庸,不得陛下欢心,不求上进,就连做个文章,都远不如因三病四痛总是缺席太傅教学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