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世

夭寿啦。

绘理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离开医院过。

真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之前被她万分嫌弃的,总是笑的如狐狸般不怀好意的竹马。

“雅治,我想吃苹果。”

“自己动手。”仁王雅治拒绝。

“我想吃橙子。”

“自己切。”

“葡萄!”

“不用洗,直接吃。”

等到下午放学才从柳莲二口中知道青梅因为被抢劫所以中刀住院,仁王雅治吓得魂都要没了。

他盯着病床上没心没肺似乎受伤并不是自己的绘理,把床头柜上的果盘朝她一推,淡淡的说道:“吃。”

绘理不买账。

绘理戏精般往后一倒,可怜巴巴的瞅着不为所动的仁王雅治,希望以此来消灭好友心中的一点点怒火:“可是人家手好痛痛哦。”

仁王雅治撇了她一眼,抬手端起了果盘。

绘理眼睛一亮。

就看见少年把果盘放进了自己怀中。

“你又没有伤到手。”少年剥了一个葡萄丢入嘴中,满脸波澜不惊:“不吃那我就自己吃。”

绘理震惊,抬眼四处寻找柳生比吕士想要求助,却发现比吕士竟然拿着一本书在阳台上与朝日奈光愉快交谈。

这朋友不能做了。

真的不能做了。

身为面前人的搭档,竟然放她一个人面对如此恐怖的仁王雅治。

“噗嗤。”

坐在不远处沙发上毫无存在感的幸村精市瞬间笑出了声。

“同桌,你笑什么?”

见绘理瞬间转头幽怨的盯着他,幸村精市善意提醒道:“雅治是在放学后才从莲二那里知道你住院的消息呢。”

这话已经不算隐晦了。

绘理瞬间明白,然后就是一脸无奈。

“你是三岁小孩吗?”

仁王雅治仍然面无表情的剥了一个橘子:“不,我五岁。”

于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就开始了没营养的“你三岁。”“不,你才三岁。”的无限循环。

不过等夕阳快要落山,少年们纷纷起身告辞时,仁王雅治别扭的问道:“你一个人在医院待的住吗?”

这时绘理才隐隐约约明白仁王雅治与她这么低龄化拌嘴的用意。

“虽然我很讨厌医院,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绘理朝少年们挥了挥手,笑的灿烂毫无阴霾:“快回家吧。”

病房瞬间冷清下来。

朝日奈光也被家里一个电话给催回去了,现在病房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的。

没有一直粘在她身边的玉藻,没有总是待着她目光所及之处的椿,也没有可以陪她打发时间的晴明。

真的是太安静了。

刻意忽略了某个小兔崽子的绘理默默地将自己藏进了被窝里。

睡觉睡觉,睡着了就不会想太多了。

月亮悄悄挂上了柳梢头。

一抹橘黄色的火焰悄悄的从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隙里钻入,在骤然绽放的大片美丽火焰中,化作一个身姿挺拔的人影悄然落在熟睡的女孩身边。

男人有着张扬的碎金色短发,额前燃烧的澄澈瑰丽的橙红色火焰也让那双眼眸染上了金色。

他无可置疑的拥有着欧洲人的血统,可眉眼之间却稍稍带着独属于东方人的柔和清秀。风衣裹挟着裁剪的一丝不苟的西装勾勒出优雅有力的身段,冰冷淡漠的目光在放置于女孩身上时,才慢慢变得柔和。

男人轻轻的立在床边,摘下双手戴着的纯黑露指手套,微微冰凉的指尖点在了女孩的眉间。

他的眼神如天空般澄澈包容,亲昵的抱怨道:“可别让我一直看着你受伤啊,妈妈。”

瑰丽灿烂的火焰一瞬间喷涌而出,将女孩包裹其中,却没有灼烧到任何东西。

而在绷带之下,无数被火焰激发的细胞修补着女孩受损的伤口,慢慢慢慢的恢复到了光洁如新的地步。

女孩的脸也慢慢有了血色。

见状,温暖的火焰渐渐消退,回到了男人的眉间。

Giotto转身准备离去,可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绘理睡的很不安慰,但是突然发现一直困扰着她的伤口愈合的麻痒却消失了。

睡到口干舌燥的她半梦半醒的伸出手想要摸索床头柜上的水杯,摸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摸到,一直到有脚步悄悄走进将一抹冰凉递到她手里,还贴心的握着她的手把水小心的倒入口中。

等到喉咙不再那么干涩后,绘理下意识的松开手,转了个身缩回了被子里,回到了香甜的睡梦中。

端着水杯的Giotto失笑,拿过床头柜上的纸笔写了什么压在玻璃杯下方,又垂眸看了一会女孩的背影,才化作火焰原路离开了病房。

清晨的阳光照在半蒙在被子里的女孩脸上,女孩的睫毛颤了颤,慢慢清醒了过来。

她昨天晚上难道没拉窗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