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赵谦和水征心思各异,而坐在马车中的静月,也有了些许的不平静。

她的不平静,来自于昨晚和赵谦的夫妻之事。

静月虽然精通于各种佛经典藉,可实际上,对于男女之事,却一直是懵懵懂懂,她没有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在赵谦之前,连个男人都没见过。

虽然佛经上也有写过男女之事,但一般只是当作一种“欲望”来批判的,并没有给出适当的引导。

在过去的二十年中,静月一直是无欲无求的,从记事起,她就没有因为任何事而起产生过一丝的慌乱和不安。

而在昨夜,赵谦领着她品尝了欲,而静月,确实也在这肌肤交缠之中,领略到了欢娱。

佛经上说,男女之事是淫邪的,是要禁止,所以佛门弟子全都禁情禁欲,断却了男欢女爱。

可如果全天下的人都信了佛——而事实上佛门弟子也正在不余遗力的在向众生散播着佛的光辉——如果大家都禁情禁欲了,都不再男欢女爱了,那么,人类将如何延续下去?如果没有了普通凡人,只剩了满天神佛,那个时候,佛还能叫佛吗?佛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抑或说,佛祖的本意并不是说断绝男女之事,而只是抑制那些越过了夫妻关系的,不合乎纲常伦理的欢爱,如暴,如引诱,如嫖娼,如通奸。。。是不是只有这些,才是佛祖真正禁止的呢?

可如果只制止这些不合伦常的性事的话,佛门弟子为何又有“出家”这一说呢,而如此一来,这个“出家”又有什么必要呢?而出家之后的佛门弟子,为何又非得要禁情禁欲呢?诚然,有欲望对修行是极有影响,从这方面讲,禁情禁欲对修行者是有好处的。可问题是,信佛的人并不一定全部是修行者啊。

芸芸众生不可能全数修行,不管是佛还是道,都在尽量的将自己的教义传扬给他们,努力引导众生向善。可是,为什么不管佛道,仍是要大力宣扬戒情戒色,禁止淫邪,甚至就连夫妻间过格的亲密,都被看成是一种亵渎,都要再三的压抑呢?

静月的脑中忽然多了很多的疑惑,第一次,她对自己的信仰,抑或是说对所有的信仰,发出了一点疑问。

静月不是对自己心中的佛有了动摇,事实上,她仍坚信她心中的佛是慈悲的,是万能的,自己的信仰是没有出错的,但她对有些佛门规定有了置疑,或许,是有人在传抄的过程中搞错了,而导致现在出现了这种矛盾的情况吧。

静月想遍自己所有读过的佛经,都没有找出个结果来。最后只得长叹一声,看来,自己的修行还是太浅,见识还是太窄,读过的佛经还是太少。

马车辚辚,一路向西行去。

李秀他们都是行路的老油子了,对行路之事安排的妥妥当当,哪能住宿,哪能打尖,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因此上,他们是天天能投着客栈,没有在荒郊野外露宿过。

今天也不例外,晚上的时候,顺利的找到了一家客栈投宿。

一行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店主家的小孩抱了个陶罐进来了。

赵谦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他的心思比较细,他发现那个小孩一进屋的时候,静月抬了一下头,那本来茫然的眼中,竟然闪过了一道惊讶的光。

赵谦给静月挟了一筷子素菜,附在静月耳边小声问道:“有事?”

静月慢慢的咽了嘴里的饭,轻声道:“先吃饭,吃完再说。”

赵谦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肯定是有好玩的事情要发生,要不然,小尼姑肯定会说没事的。

赵谦想到此,就对那小孩留了意。

那小孩抱着那陶罐走到柜台前:“娘,我回来啦。”

老板娘不知在柜台里找什么,听到孩子叫她,抬起来头来就骂:“你个死孩子,跑哪野去了?也不早早回来,仔细你爹扒了你的皮。”

那小孩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可能淘气惯了,一点也没把这点打骂放在心上,嬉皮笑脸道:“娘,我和小二他们今天去摸鱼,摸着这个陶罐,一点也没破,我就拿回来了。”

老板娘接过那陶罐,对着灯烛仔细看了看。

那陶罐是灰黑色的,口窄肚宽,做工很粗糟。赵谦看了看,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其实也难怪赵谦不认识这东西,实在是他的王府里没有这那么简陋的东西,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的呢?是老百姓用来腌咸菜用的。

老板娘见这具陶罐不破不漏,喜道:“正好咱家的咸菜罐破了,这东西将好用的上。”说罢,领了那孩子拎了陶罐就往堂后走。

静月忽忙向赵谦道:“快,把那个罐子买下来。”

赵谦虽然不明白静月的意图,但却知道静月绝对不会做没有理由的事情,大声喊道:“老板娘,那个陶罐卖给我吧,我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