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刚刚进来这里之后就突然就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约书亚看了眼那疯疯癫癫还在蒲团上磕头的疯子，忍不住担心地望着乔翠说, “我叫了你半天, 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现在感觉怎样？是不是熬夜太辛苦了，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学校休息？”

“我晕过去了……？”

乔翠对自己什么时候昏迷的事情毫无印象, 她只记得自己突然看到了一个羊头人, 那个人叫她“女儿”，然后说了一堆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这里不是教会吗？为什么那看起来像是恶魔的东西能出现在这里？

如果只是幻觉的话，那种感觉未免也太真实了, 为什么那羊头人要称呼她为女儿？她生母乔金莎和这东西生的她？虽然她觉得自己的那个生母毫无下限，什么都做得出来，但她还是不认为自己的父亲会是刚才那东西……

犹豫一下后, 乔翠把自己刚才的经历告诉了约书亚。

“羊头人？”

约书亚闻言有点意外，若有所思地说，“恶魔的话, 确实比较有可能以这种形象出现, 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 很有可能是个高位恶魔，但出现在教会里这点未免有点不可思议……”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乔翠和约书亚的看法一致，但她还是搞不清一件事，“不过他喊我女儿，这是为什么？”

有多少可能性她的生母会和那个羊头人生的她？不是说是派对上怀上的吗，那羊头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混进派对的样子吧！

难道……会不会是那个具有邪性的山羊头骷髅导致的幻觉, 用来迷惑她的判断……？

她正试图把自己看到的幻象和那个诡异的组织对应起来，不过这时候，农村泥瓦堆砌的教会门口传来了动静。

“啥人在里面？”

一束手电的强光照向他们，约书亚弯腰帮乔翠挡住那刺眼的光，他们顿时往门口的望去，看到一个岁数有点大的老汉正站在教会门口，用手电的光探照着里面。

发现乔翠和约书亚之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们俩娃娃……在里面干什么？啊？怎么还有疯子阿华，又跑这里来了？”

老汉见状不禁恼怒，他走进教会，打开壁灯，一下子黑暗的屋子便亮堂起来。

“回去了回去了，别呆着这里面。”

他上前一把揪住还在疯狂磕头的疯子，想把他往外拖，疯子开始又哭又笑。老汉没有理他，他一只手拽着疯子，皱眉盯着乔翠他们，在看到约书亚的棕色头发和蓝眼睛后他更惊讶了。

怎么还有洋人来这种地方？

“大半夜的在这里干啥呢？你们不是我们村里人。”

“我们是附近s大的学生。”

不等乔翠说什么，约书亚突然靠近过来，故作亲密地抱住她肩膀，向老汉解释说，“我们在野营玩呢，散步走到这个村子后发现这里有声音，就好奇进来看了看。”

“s大？离这里很远吧。不过你这个洋人中文说的还不错。”老汉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到底信没信约书亚的话，但当地人对老外的态度还是会下意识和气一点。他看了眼乔翠，显然是误会他们大半夜来搞不三不四的勾当了，于是略带鄙夷地说，“我们这村子可没啥好看的，晚上也不太平，小姑娘怎么一点都不自重？小心别出了事上新闻。”

“我们很快就走了，不过这个人没事吧？”约书亚一边道歉着，一边故作好奇望着那个哭笑着的疯子。

老汉可能是意识到不太好，于是主动对约书亚解释说，“这是我们村的疯子，不用管他。”

“他怎么了？”约书亚装作不经意道，“我前面路过的时候发现他躺在猪圈里，突然说了一堆奇怪的话，然后就一路冲到这里面不停磕头了。”

“他又进猪圈了？”

“是啊，您看他身上都是泥……”

“…………”

老汉沉默了一瞬，然后叹了口气，似乎是想到什么往事一样，徐徐出声说，

“……说来也是作孽，这阿华啊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挺正常一孩子，就是皮了点。我记得好像是他爹意外事故走了以后没多久，这孩子也失踪了好几天，最后被人在山里发现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救回来后人就不正常了，整天疯疯癫癫说着胡话，一开始以为是黄大仙上身，但找了些高人来看，都没看出什么结果，就是自己疯了。反正不管他说什么，你们都别当一回事就行了。”

失踪几天？怎么听起来就好像有阴谋？就像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后发疯了一样……

乔翠想了想问，“那阿华是因为什么失踪的您知道吗？”

“这怎么知道？村里的小孩整天到处跑，大人都要种地的，管不住。”

老汉瞪了乔翠一眼，并好心劝告道，“你们俩没事就早点离开吧，大半夜的一男一女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