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少年轻狂之言,瞬间引爆一众府兵。

私下里被虐是一回事,在殿下面前被下面子是另一回事。

能忍?不能忍!

干他娘的!

二十个府兵一哄而上,将霍延团团围住,企图用人海战术将人揍扁。

结果,一个人飞出来,又一个人飞出来,第三个人飞出来,到最后,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哀嚎。

楼喻挑眉,男主不愧是男主,武力值不是盖的。

他现在才十四岁,如果不荒废光阴,说不定五年后比原书中描写的更强。

原书中他被“楼喻”折磨五年,在身有暗伤的情况下都能逆袭翻盘,没道理到他手上还能伤仲永。

楼喻上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田庄正要堆粪沤肥,既然你身有蛮力,不如去挖掘粪坑罢。”

众人:???

蛮力?粪坑?殿下在说什么?

就连杨继安都张大嘴巴,有些不能理解。霍延确实力气大,但方才攻破“人海战术”,展现的不仅仅是蛮力吧?

殿下身具慧眼,不可能瞧不出来啊。

确定此举不是为了羞辱霍延?

场面一度极为寂静。

楼喻依旧面上带笑,仿佛方才说话的不是他。

霍延面若冰霜,眉间微蹙。

众人本以为他会骨气再现,未料他只是定定看了楼喻一眼,没有半句反驳。

楼喻又道:“诸位既然闲得打擂,便同去罢。”

众府兵:“……”

得,他们也跑不了。

于是,在楼喻温柔的指挥下,一群人扛着锄头铁锹,找了块邻近耕田的空地,开始哼哧哼哧地挖土。

虽然府兵们身强体壮,霍延天生神力,可此处土壤板实,挖坑极耗力气,没一会儿,众人皆大汗淋漓,手掌起泡。

郭棠策马而来时,就见一群人挥汗如雨,泥土飞扬,身形清瘦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指挥,瞧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听说楼喻去田庄种地后,郭棠忍了几天,到底没忍住,便带着仆从过来瞧个究竟。

说不定田庄生活苦,还能看见世子殿下哭鼻子呢。

可现实让他失望了,楼喻不仅没哭鼻子,还过得挺惬意。

马蹄声引人注意,楼喻转身,见郭棠高居马背,双目炯然地瞅着自己,冷着脸道:“你来干什么?”

“还生气呢?”郭棠哈哈笑着下马,“那五十两白给了?”

楼喻懒得虚与委蛇,直白道:“你要是来偷师,咱们还怎么比?”

“比什么?”郭棠惊讶,“你不会来真的吧?”

“当然,若是我种的地比你爹种的地亩产高,不就证明你没理由骂我吗?”楼喻骄傲地昂着头。

郭棠沉默片刻,突然前仰后合,笑声震耳欲聋。

“楼喻,你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先不说庆州府的地不是我爹亲自种的,就凭你自己的脑子想一想,你真觉得增产是随随便便的事儿吗?”

他抱着肚子弯下腰。

楼喻脸色变黑,“郭棠,我的田庄不欢迎你,你不要再来了!”

“别生气,所谓忠言逆耳嘛,我就是心疼你到时候没脸见人。”

郭棠仿佛真的在担心他,“如今庆州府都知道你要跟我较劲,若你输了,岂不徒增笑柄?”

“可我也不能半途退缩,”楼喻并不听劝,“反正你不能偷师去教你爹。”

如此童言稚语,让郭棠对他更加轻视。

他对楼喻怎么种地半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闲得无聊,想来逗人玩儿。

世子殿下气鼓鼓的模样,实在叫人心情愉悦。

“你之前让我帮忙买马,是不是想学骑术?要不要我教你?”郭棠问。

“不要。”楼喻果断摇头。

他实在看不懂郭棠,明明看不上他这个藩王世子,却又屡屡凑过来找不自在。

“堂堂庆王世子,怎能连马都不会骑?”郭棠诱劝他,“我真的可以教你。”

楼喻觉得有点道理,他确实不会骑马。如今这个时代,马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不会骑马是个硬伤。

但他不想跟郭棠有过多交集。

他故意冷着脸,言辞讥讽:“郭棠,你若想趁机偷学农术就直说,不用拐着弯来,你这样,实在叫人瞧不起!”

郭棠面色陡黑。他着实气笑了,冷笑连连。

“楼喻,我好心好意教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非要污蔑我,以后你别想再找我帮忙买马!”

言罢上马,怒气冲冲飞奔而去。

楼喻啧啧两声,少年人的自尊心委实脆弱,简直不堪一击。

“殿下,”冯二笔倒是忧心忡忡,“奴看郭公子气得狠了。”

“哦。”楼喻毫不在意。

他想了想,唤来李树:“你们之中,何人最擅马术?”

李树挠头,想了想道:“应当是属下,不过……”

“不过什么?”

李树先给自己求个护身符:“要是属下说错话,殿下可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