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虎杖只觉眼前一闪, 便陡然从位于东京乡下的咒术高专来到了某个高楼的天台上。

团体战是在中午开始的，现在也不过刚刚下午，太阳还高挂在空中, 九月的日光依旧充足, 晒得天台暖洋洋的, 联合周围林立的高楼, 大约是被传送到了某个比较繁华的热闹地段, 行人们的交流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警笛尖锐的鸣叫……城市的喧嚣一瞬间塞满了虎杖悠仁的耳朵。

他的大脑还没有清晰地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虎杖悠仁回忆——

刚才他正和天元对峙，天元开了一个传送阵, 自己为了不脱离战场，抓住了天元的脑袋, 随后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虎杖强行抑制住看向手中物什的冲动，沉默地感受了一下手上, 经过心理暗示后更加微妙的触感，深吸了一口气, 近乎一字一顿的，犹豫地在脑海中整理道：

他，虎杖悠仁, 在与天元的近身搏斗中, 把对方脑壳扯掉了。

天元每次换身体, 都会将“宿主”的脑袋整个切开，用自己的大脑替换对方的。由于还要经常换回原来的身体，因此天元所有宿主，不但脑袋上会有一圈完整的疤痕，而且这道疤痕完全不会愈合, 仅靠着几根缝线苦苦支撑。

当天元想刺激别人的时候，还经常徒手将自己的缝线解开，掀开自己的头盖骨，为别人展示自己线条流畅优美的大脑沟壑，和不知为何长在大脑上的整齐牙齿。

多个原因加在一起，天元脑袋上的缝线，的确，不是非常结实。

这也就导致，原本就可以徒手破墙，如今变成咒灵之后，手劲更大了的虎杖，一不小心，把那些在刚才的贴脸爆.炸（还记得天元的肩膀被炸断了吗？）中，本就受到损伤有些碳化的缝线，直接扯断了。

事发突然，虎杖悠仁只能呆滞地与愕然回首的天元对视，一时间不知该看那颜色诡异还长着牙齿的大脑，还是如今被瞪大到原来数倍的凤眼，茫然错愕之间，一点点隐没于异空间内。

他就这样顺着该死的时空门，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经过空间门的传送，被粗糙的异空间，像滚筒洗衣机一样，一路“卷”过来的虎杖，在双脚踏实的瞬间差点没有站稳，踉跄了两步后，便敏锐地发觉现场不止自己一人。

虎杖悠仁的面前还有一男一女，在他到来之前好似正在对峙。

其中的女性看到虎杖悠仁后挑了挑眉，率先开口感叹道：“哦？这倒是意料之外的发展呢。”

事态不明，虎杖并没有着急接下话茬，只是调整成一个可攻可守的姿势，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两人年龄都不大，并且看上去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位男性身材清瘦，身姿挺拔，身量不是特别高，可能还不足一米八，穿着白色的成套西服，内搭蓝色衬衫，红色的领带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站姿优雅，看上去不应该出现在空旷无人的天台上，盛大的舞台或是辉煌的舞会才与他更加匹配。

青年身后白色的长披风被吹的几乎与地面平行，看上去材质好像有些特殊，与寻常布料不太相同，在天台的狂风中呈现出优美的波浪状，让人不禁联想起在浪涛中被打出的细密白沫。

他双手随意地插在西服裤子的口袋里，只有白手套的边缘隐约露了一截在外，头上戴着同样雪白的魔术帽。别说面容了，连具体年龄都不太分辨的请，只能看到他嘴角挂着游刃有余的微笑。

这笑容即使在其眼前上演了一场“大变活人”后也没有改变，他安静地透过单片眼镜打量着虎杖悠仁，只是视线好似在虎杖手中尚且还算新鲜的头盖骨上驻留了很久很久……

至于女性。

那位女性正悬浮在空中，头戴藏青色的骑兵帽，身着样式繁杂的深色军服大衣，点缀着金色的奢华纹路。

大概是欧洲那边的款式，内外两层，大衣布料硬挺，版型很好，衣摆像是内有裙撑一样呈现出圆滑的伞状，衣摆放下来的话大约会在脚踝附近，脚上还踩着一双会让虎杖莫名联想到牛仔的厚底高跟皮鞋。

少女长及膝盖的银发张扬地散开，蓬松的银发被两条红色丝带在脑侧扎成双马尾，惊人的发量在扎了双马尾的同时还有不少飘散在身后，正随着高空凛冽的寒风被吹得飒飒作响。

少女明显没有料到虎杖的到来，却好似对虎杖悠仁出现的原因有所察觉，似有不解但又很快释然：“这真是奇妙的缘分，本来打算下一个就去召唤你，没想到除了吾以外也有其他人有类似的能力。”

少女的名字是阿尔泰尔，她的目标是摧毁某个冷酷而可笑的世界。

她拥有在次元和世界之间移动的能力，这个能力甚至不单单作用在她自己身上，只要满足一定的条件——即在众多的人心底留下了印象，那么阿尔泰尔就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将其他人也拉入某个世界，“造物主”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