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苏棠从犊车跃下,指挥仆人把成筐的板栗搬下来。上次他听雯萝念叨过一句周地的板栗好吃。所以,这次回来干脆拉回了一车,简直够开一个糖炒栗子摊了。
“你痊愈了?”雯萝惊喜地看着他。对于苏棠她一直既内疚又担心,在那种情况下,面对冰冷又变态的太子凌,她不认为苏棠能挺下来。就算没有伤及心脏,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好在救兵来得及时,苏棠自己也争气,竟然捡回一条命。
“你阿父,他有没有责怪我?”
苏棠咧嘴笑,“翁主连着追问,我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了。我阿父怎么可能责怪翁主?若不是我当时失去意识,医者不让人触碰我,他都要把我摇醒追问翁主有没有事了。”
其实苏父担心她大过苏棠也很正常,毕竟她失踪了,苏棠无事,就会被人怀疑跟秦国有关联。那么苏家将面临非常大的压力,弄不好就是被周天子全家端到毛国,抚平毛人怒气。好在当时一直有墨染流调停,再加上她又很快被救回,这事才算平了。
“那你现在全好了吗?”雯萝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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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伸展双臂,“自然全好了,可惜不能解衣给翁主看。”他停了停又笑道,“如今我可知道透心凉是怎么回事了。”
见他毫不在意地开玩笑,雯萝就知道他确实全好了。“你回来就太好了,陈阿叔忙得眼睛度数升高都要换眼镜了。你回来了,就能减轻一半的分量。”
苏棠笑,“全给我都没关系。不过我才走了多久啊,回来都有拧开就哗哗流水的东西。还有,证明我身份的卡片呢?”
像苏棠、绉泽这种虽然不是毛国人,方便检查也会有卡片的人,卡片上会写清,周国现居毛国的字样。
“正好新一城最近要开始办卡了,反正离得也不远你去一趟,顺便看看那边的政务有没有疏漏。”雯萝笑着说。
“行,”苏棠爽快应下,“等我明天去浴肆感受一下就走。”
雯萝微微睁大眼,这才想起来澡堂明天开张。不过她估计刚开始推行会比较难。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与他人赤身相见。
第二日,毛国百姓还如往常一样为生活奔波。游学国学照样开课,一切都跟平常没什么分别。
但是在牛尾街却噼里啪啦响起了惊天响动。
周围的毛人们还以为是毛兵在训练天罚,并没有放在心里去。只有跑去澡堂围观的毛人才发现,那些发出天罚响声的都是一些红色的小东西。被火点燃后,就炸成了红色的纸屑。
“这是鞭炮。”邹泽给苏棠解释道,“翁主根据天罚,让人做出这种既能发出天罚响声,又不会带来天罚力量的东西。说,可以显得很热闹。”
“确实很热闹,”苏棠看着围过来越来越多的人群笑道。他扭头看看邹泽,大惊小怪道,“阿泽,我走这段日子你懂很多了嘛,让我觉得我像个土包子。”
邹泽小声道,“主要毛国变化太快了,如果我像你一样回周地这么长时间,我也会生疏的。”
苏棠哈哈笑,“阿泽,你干吗这么认真开解我啊,我逗你玩的。我土?我一点也不土。全天下的男子都成了土鳖,也不会轮到我。”他得意的用扇子扇风,的确是个翩翩俊俏公子哥。
旁边的毛人用眼看他,这人谁啊,口气好大。
“来,阿泽,”苏棠一只胳膊搂在他脖子上,“咱俩进去感受一下翁主的浴肆。”
邹泽生得瘦弱立刻被他扯了进去。
浴肆大堂非常明亮。窗户用的是玻璃,可以推拉。门上也镶嵌着小块的菱形玻璃,阳光打进去,映在瓷砖地上一束一束的光。
除了半人高的柜台,大堂里还有许多木制的长椅供人休息。角落有小型的垃圾桶和几盆花,处处显示着新奇。
不止毛人,就连苏棠和邹泽都不知道长椅是干吗的,还以为是特殊的案几。再加上瓷砖洁白,毛人们一开始都不敢进来,后来见苏棠和邹泽进去了,才大着胆子脱掉鞋走了进去,就地坐下。
浴肆管事看着噗呲一笑,“诸位,不必脱鞋,直接就可以进来啊。你们瞧门外堆着那么多鞋,一会儿怕是大家自己都分不清了是谁的了。”
“不脱鞋就进屋,那怎么行?”立刻就有毛人反驳。
一直到魏晋南北朝,人们都是把鞋袜脱在外面,光脚进屋的。
何况,瓷砖在人们眼里简直就是昂贵的瓷器,哪里舍得用鞋踩,恨不得跪着进来,才算对的上对瓷器昂贵价格的尊敬。
浴肆管事一看根本说不通,连忙把这条突发事项记下来,这是翁主要求的。
大家进了浴肆就不知道下步要干嘛了,都大眼瞪小眼。
浴肆管事只得又出来说明,“这个是浴肆,浴肆是干吗的?是供大家洗澡的。只需要五枚刀币,就可以在公共浴室沐浴。男女都可以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