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闻永铭被林娴一句话噎了好久, 最后也没能把茬给找出来。

而一边的闻老夫人,已经通过闻永铭那短短两句话明白了今日这个酒宴是为了闻朔而设。

虽然还未明白是什么事情,但想来能让闻永铭亲自过问的事情, 必定事关闻家。

但因为还未明白什么事情, 加之闻老夫人不喜欢在饭桌上谈工作, 因此,她看了闻永铭一眼, 然后开口说:“既然一家人一起吃饭,就好好吃吧!我这个老太婆也活不了多少年, 最是见不得那些打打杀杀的。”

闻永铭就笑着看向自己的母亲,说:“妈, 吃吧!儿子知道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饭,就有服务员上前将剩菜撤走。上了一堆的饭后甜点、茶饮,小一辈也熟门熟路地通过房间里的那个拱门到隔壁的游乐厅。那是一间专门用来卡拉OK、桌球、游戏机、按摩椅等的消遣厅。

和这个餐厅是相连的,此时,一家人拥着老夫人往隔壁去。

而森悦琴这才有机会上前挡住闻朔,将他堵在餐厅。

然后开口质问他:“你怎么敢回来?”仿佛闻朔回来是一件及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闻朔笑了笑, 挑衅一般说:“腿好了, 所以就回来了。”

这话更加刺中森悦琴,她立马红了眼, 大儿子的去世是她心里最痛的一根刺。

她的第一个孩子,一手养大的孩子,最为聪慧的孩子。死的时候,甚至连尸体都不完整。

森悦琴每每想到走进停尸房看见那尸体时的绝望, 当法医说闻翼死的时候, 手里握着一块玉佩。

而那玉佩是森悦琴将闻朔送到乡下的时候给闻朔带上的, 那么一起车祸中, 闻翼为什么要握着闻朔的玉佩?

森悦琴的伤心突然有了转移的阵地,她需要为大儿子的死找到凶手。

这场车祸,闻翼是开车的那个人,不会有人开车时候手里还握着东西。除非,在这个过程发生了争执。

而且,闻翼是在驾驶位上,人的本能反应会避开危险。

现场来看闻翼的本能反应也确实如此,按理来说,那么大的车撞过来,闻朔才应该是受伤最重的那个。

但一切,都不能按理来说,因为现实就是,闻朔只受了轻伤,闻翼死无全尸。

这说不通,因为说不通,自然也就有了疑惑。但森悦琴相信,这是一起并不普通的车祸案,虽然没有铁证,可森悦琴依旧坚信,闻朔绝对不清白。

因为这样的自信,她甚至可以在这时候质问:“这么多年了,闻翼的死,你依旧不承认和你有关系吗?”

闻朔摇摇头,森悦琴就冷笑:“可是我知道的,你就是凶手。”

林娴听了这话,挽住闻朔的手臂,然后看着森悦琴笑着说:“阿姨,你这话就没道理了。如果‘你知道’就能当法律,那我们还要法律干嘛?”

森悦琴冷冷转头看向林娴:“你不用得意,我知道你。我看了闻佳奕发给我的新闻,就你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

林娴笑了:“那个新闻我也看了,说的我是一个多么独立自主、勇往无前的女孩。你不喜欢这样的?也对,毕竟你小时候靠父母,现在靠丈夫,老了还要靠儿子的人,大概是不了解‘奋斗’这词的意思。”

森悦琴冷笑:“我这么好的条件,我为什么要奋斗?”

闻朔终于露出一个笑容,他说:“森女士,无论你条件多好,你都没有资格站在我们面前批判我们。”

森悦琴一顿,闻朔冷冷警告:“你得先明白一件事情,我不是你的另外两个孩子,不是那个在你羽翼下的打骂不敢还手的孩子。”闻朔的声音冰冷而又无情,整句话都没有任何起伏,让人听,总有种无情的感觉。

森悦琴自然感觉被冒犯了:“你什么资格说我?”

林娴笑:“什么资格?”她立马转头看向森悦琴身后的娱乐厅,大喊道:“奶奶,你儿媳妇堵在这动不了了。”

森悦琴:“……”卑鄙。

林娴小声说:“资格就是,你的话没有威性。”

隔着帘子,从那边传来老人苍老的声音:“悦琴,到我这里来。”

森悦琴:“……”她看了看林娴,又看了看身后的帘子,最后只能气哄哄地转身前往那边。

林娴看着森悦琴的背影,切了声,心里却是又有些心疼,又有些心酸,还有满满的不服气。

她大概无法替闻朔谅解这样的母亲,她甚至无法想象一个孩子被母亲敌对的那种心情。

他生来就聪慧,可是,他依旧不得闻家喜欢。

正在替闻朔不值,突然就听耳边低沉的男声,正带着一点诱惑,又似乎真的充满了感激。

他说:“谢谢你。”

林娴一愣,只觉得耳尖有点痒,心里也有点奇怪的痒痒的感觉。

她皱眉低头思考,这感觉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