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谢尧坐着想了好一会儿, 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起身出了书房,回屋拿了钱袋子出去疏通关系, 想要尽力一试。

这些周寂年都看在眼里,谢尧这个大舅子, 和他虽无血缘, 但胜似血亲, 为人仗义, 知恩图报。

谢宁去倒了杯热茶捧着, 他经商才一知半解, 官场更是一窍不通, 奇怪地问:“寂年是嫌县令官职太小?”

这话问的,不过周寂年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不, 无关官职一说。只是一旦为官, 便是断了科举路, 止步举人,可惜了些。”

“难道没有举人老爷登上高堂吗?”

“当然有。”周寂年抱着儿子站在谢宁面前,他不能坐下,一坐下渝哥儿指不定要哭闹。

“前朝有名的狄大人、曾大人,经举入仕,皆位居宰相。”

谢宁点了点头, 一开口小嘴儿抹了蜜,“那夫君必将与他们齐名, 我的寂年乃沧海遗珠,无论什么职位都能比旁人优秀。”

他说完,周寂年怀里的渝哥儿好似附和一般, “嗯……嗯!”两声奶萌的声音,让周寂年动容。

他问谢宁,“渝哥儿该是饿了?”

渝哥儿睁着眼睛,小身子扭了一下,扭舒服了便不动了,乖乖窝在父亲怀里,也不吭声,也不闹腾。

他初出生时,还能瞧见眼皮有道双眼皮褶子,这百日一过,他被养的胖乎乎的,眼皮也肿肿的,瞧着似单眼皮了一般,不过圆溜溜的,也很可爱。

林锦说他长得像周寂年,眼睛和鼻子都随了周寂年,长开了也会是狭长的眼睛。

谢宁伸出一根手指头拨了拨儿子肉肉的小爪子,“应该不是饿了,他这长到三个月,丽娘说他吃的少了,睡的时间倒长了。”

而且也不需要哄他睡,吃饱了一放到怀里抱着,他自己就睡着了。

“嗯!哼哼……”渝哥儿一感受到爹爹的气息,就闹腾了,要谢宁抱。

等成功到了爹爹怀里,他就不哼哼了,小眉毛也舒展了,张着小嘴巴又开始发呆了。

“我抱他去找丽娘,看看他吃不吃。”

等谢宁走了,周寂年才坐回书桌,提笔开始写信。

……

赶在年前,一去四个月的王家贵终是跑商回来了,还拉了一批绸布来越州府售卖。谢宁拿着王家贵给结的干货钱,来找周寂年商量。

周寂年正在书写文章,见谢宁来了书房,他拿起汤婆子试温度。

“你待如何?说来我听听。”周寂年将手里的汤婆子塞进谢宁手里。

谢宁捧着汤婆子去坐在了窗边,窗户闭合,但是窗下砌的床椅铺了厚厚的毯子。

“给阿父买一间宅子,不论我们上京还是去南渔县,离得远,我怕是再难尽孝了。”谢宁说完情绪有些低落。

周寂年过去在他一旁坐下,伸臂揽着他,上下抚着他的手臂,“我的意见是,我再填一百两,你将这银两交给岳父,宅子还是由岳父自己买。”

谢宁不解,“唔?为何?”

“你离了家,谢家门面还得是大哥,你这个做弟弟的,且是出了家门的弟弟,若是这般,恐会下了大哥的面子。”

“你再攒了钱,给岳父开间铺子就是。”知道谢宁想全凭自己攒了钱给岳父,周寂年这般说道。

周寂年填上银两,既能马上解决房子问题,谢宁再开间铺子,又能离家后给亲人的生活铺路,两全其美。

两人便这样决定了,谢宁站起来面对周寂年,腿一跨坐在了周寂年大腿上,嘟着嘴巴亲人,能和周寂年过日子,他好幸福。

宠爱自己,因自己是他的夫郎;又尊敬自己,因自己叫谢宁,是一个独立的人。

周寂年摸了一旁矮桌上的书,开始看了起来,谢宁趴在周寂年身上,额头抵着周寂年的脖子,热乎乎的又舒服又惬意。

相较于谢宁的舒心,另一个嫁进周家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糟心!

周六媳攥着手里十几枚铜钱,心里不住的叹气。水冰河冻的,她还要接洗衣裳的活儿,终于是得了伤寒,她想了想,再一次去了丈夫的书房。

周六丰饮着热茶,舒舒服服的烤着火看书。

“周六丰,咳咳……马上过年了,咳……”一开口还没说完整话,周六媳咳得眼泪连连,心头直疼。

周六丰也不说将手里的热茶递给媳妇儿,嫌弃的盖上杯盖,嘴角耷拉着继续看书。

等周六媳好不容易顺了气儿,才接着说话,她被这个男人如此对待已经习惯了,并不奢望这个男人能看在她生病的份上,能对她呵护一二。

“马上过年了,我想炸些果子去卖钱,你予我些银钱,我买些糯米粉来。”

周六丰一听是要钱,自然是不给的,这一年来,媳妇儿眼馋四哥守的馄饨铺子,眼馋三哥家的烤鱼酒楼。

但是周六丰认为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做的起生意?抛头露面不说,她那厨艺也拿不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