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周老三两口子看着连续来了五日的朱大常和随从三人, 心里都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多方打听,知道这人就是退休朝廷官的儿子, 惹不起啊。
索性就叫了宁郎别出院子了,怀璧其罪经常发生在当朝平头百姓身上, 惹不起, 躲得起。
谢宁穿着袄子在院子里磨豆子, 石碾转动起来发出轱辘响动地声音, 他馋豆腐鱼, 晚上想炖个鱼来吃。
院儿里安安静静, 连枯叶被微风吹起来, 在地面打滚的声音,都清清楚楚地尽入人耳。谢宁就在这宁静的午后,自己一个人点豆腐。
将豆腐渣用棉布包好, 用厚重的木头锅盖压上, 等它自行凝固。谢宁擦了擦手, 刚踏出灶房,就听见院门被人敲响。
一走近,就听到了大哥和夫君的声音,他兴奋地跑去开了门,“寂年!”
喊着人还要黏黏糊糊的去抓着人的手臂,一双桃花眼把人望着。
谢尧叹气, “唉……”
“大哥……”谢宁赶紧应付一下。
“这还差不多,家里可有吃的?一路快马加鞭, 饿的很。”
“有,我给你们炖鱼,在下些面条。”谢宁赶紧又往灶房走。
周寂年十来天没见小夫郎了, 放下包裹,就去灶房给人烧火。谢尧算是开了眼界了,什么‘君子远庖厨’?
周寂年竟然疼爱他弟弟至此,他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跟去灶房,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谢宁手里忙着,嘴里叽叽喳喳,特别好夫君的奇科举之旅,“当秀才都考了些什么?”
若是他大哥,肯定就不会说,认为说了他也不懂。寂年却不会,只两人在屋里时,也会教他识字,念诗给他听。
“考论文,考作诗。”周寂年坐在灶台后,眼神随着小夫郎移动,不曾错开。
谢宁处理好鱼块,先热油将姜蒜大葱爆香,再倒鱼块下去煎,“那我要背你作的诗,用完饭,你去写下来教我。”
“好。”周寂年颔首,继续朝灶里加柴。
谢宁欲言又止,特别想问问寂年考的如何,毕竟他夫君面上真是不显山,不露水。
周寂年太了解他家小夫郎了,也没吊人胃口,“想问什么就问。”
谢宁一惯努起嘴,这是要撒娇的意思。他仔细打量周寂年的表情,见夫君嘴角擒着笑意。
谢宁软着小嗓音问:“那我是秀才夫郎了吗?”
“唔。”周寂年也学小夫郎平时抿嘴应声。
“啊!!!”谢宁激动地跳了一下,仿佛自己高中了一般。
谢尧听弟弟尖叫,忙跑出来,刚出堂屋,就见自家弟弟撅着屁股,两只手背在身侧,俯身去亲周寂年……
谢尧长舒一口气,原来是高兴的,吓他一跳。
谢宁凑上去‘啾’了一口,就回去掌勺翻鱼了。周寂年仍旧正襟危坐,他的小鱼越发活泼了,晚上得好好喂一喂,奖励一番。
周老三两口子也早早地收了摊,回了院子。得知儿子中了秀才,喜笑颜开,问了几句话,见儿子都一一作答,只是眼里的疲态俱显,才催着人赶紧回去休息。
谢宁自然是跟着周寂年回了房,一合上房门,就被身后的人拦腰抱起来了。
“让夫君好好抱抱。”周寂年抱着人坐回床头。
谢宁心里也似吃了蜜一般的甜,搂着人的脖子,把人望着。
“没夫君给你暖被窝,夜里冷不冷?”
谢宁缩回手揣在怀里,脸埋进周寂年的胸膛里。寂年哪都好,就是屋里没有旁人的时候,对着他惯会说些浑话惹他难为情。
周寂年将头埋进宁郎的脖子,轻轻嗅着,“夫君累了,宁郎帮夫君解衣可好?”
……
谢宁趴在周寂年身上睡着了,显然是累狠了,这会儿被周寂年握着手臂翻来翻去的看,他都没睁眼。
周寂年打量着怀里人的肌肤,光滑细嫩,肌底仍旧覆着红丝,除了身上的痕迹,宁郎倒是再也没有喊过热,皮肤也不再痒。
如果没有后遗症,周寂年倒是不介意这些皮肤上的痕迹。
第二日,谢尧雇车打道回村。按理说临走前,他该和弟弟交代一二,可是想到周寂年对他弟弟爱护之心,好似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过了五日,县衙才派了人来,县太爷骑在马上,马有人牵,身后两列官兵。不少百姓牵着孩童凑热闹,毕竟县太爷亲自送榜,只有案首有此殊荣,百姓都想一睹甲等第一的秀才长什么样。
眼见热闹的队伍进上北胡同,众人都惊讶,还以为又是东街文人圈里的,竟是去了上北胡同吗?他们赶忙跟紧了。
周寂年正在家里书写,如果不是为了等县衙送榜的人,他早带着小夫郎回村了,他有个养鱼的计划。
周三丰两口子摊儿也不管了,连忙回家去。巷子里已经挤满了人,谢宁给开了门迎县太爷。
除了案首周寂年,其他百姓都给县太爷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