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夫妻
央金玛吓了一大跳:“大哥,你做什么?”
“没你的事,你自己走回去。”阿格策望日朗一夹马肚,思想箭一般地跑了出去。
怀抱着思念的佳人,鼻端萦绕着她特有的清新体香,掌下她隆起的肚子里,他的孩子在一天天长大,阿格策望日朗心头充盈着满足。尽兴地跑了一段,低头看时,发现楚言脸色发白,双眼紧闭,一手紧紧揪着思想的鬃毛,连忙唿哨一声让马停下,慌慌张张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言皱着眉,慢慢睁开眼:“头晕,想吐。”
他急忙跳下马,笨手笨脚地把她抱下来,扶着她站好,想了想又伸出手帮她揉背。
楚言咳了几声,吐出两口酸水,叹了口气:“劳驾,别再吓我了!人吓人,吓死人。我也许不会被你吓死,孩子可就难说。”
准噶尔雄鹰此时象个做错事的孩子,垂头丧气,弯着腰陪笑脸:“我想你。我们分别这么久,我天天都想抱抱你。你想不想我?”贡日娜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他这么来过一次,把贡日娜高兴坏了。怎么换到她身上就要出事?还是因为她不习惯骑马的缘故吧。
“想。”难受得厉害的时候就想把他大卸八块。发现自己一只胳膊正攀着他的脖子,两人贴在一处,楚言忙要退开。
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承认了,阿格策望日朗大喜过望,兴冲冲地把她抱起,原地转了个圈,吓得她失声尖叫。
好容易脚踏实地,没等她喘过气来,他的唇已经压了过来。对他的甜言蜜语早有免疫力,可听见那句“每次看星星都想起你”,还是忍不住嘲笑:“你还有看星星的工夫?”
他的眼睛深幽幽地盯住她,带了一点点希望:“央金玛对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很忙。”
大眼小眼瞪了一会儿,她坦然自若,他只得放弃探寻她内心的打算,恳切地说:“如果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你要说出来。”
“真的?你刚才那么吓唬我,还有那么转圈子,让我很不舒服,不高兴。”
阿格策望日朗挫败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抱起她放到马背上。
楚言慌忙叫道:“喂,我说了不要骑马——”
“别怕!我不会让你摔下去。从这里走回去太远了,你会受不了。我让思想跑得慢一点,稳一点。”阿格策望日朗翻身上来,搂住她,轻轻催马,却不是回去的路。
看看快要从地平线落下去的太阳,楚言又一次央求:“回去吧,天快黑了。”
阿格策望日朗带住马,指着前方的山崖:“看见那个断崖了吗?断崖那边就是额尔齐斯河。额尔齐斯河和乌伦古湖离得很近,只隔了一道山崖。可是,因为有了这道断崖,他们永远不能见面,额尔齐斯河的水永远也流不进乌伦古湖。”
他垂下头,目光深沉地望住她,缓慢而清晰地说道:“楚言,我们已经是夫妻。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也隔着一个断崖。”
她心中一颤,忍不住往那断崖望去,片刻之后拉回视线看着他笑:“我们已经是夫妻,要见面是很容易的。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孩子。”发挥愚公精神,破开那道山崖,额尔齐斯河水就能流进乌伦古湖。而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两个民族,两个国家,她的过去,以及三百多年的时光,破得开吗?
听得出她故意避开他的意思,言不由衷。也正像她说的,穿越千山万水,他们结为了夫妻,又有了孩子。这个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也流着她的血,象他,也象她,将会是个纽带,紧紧地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附上她的腹部,他深情地凝望着她有些丰满起来的面庞:“你,我,还有孩子,我们一家会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她还没来得及品味他的话,就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使劲动了动,像是在附议父亲。
他呆了一呆,欢天喜地地叫了起来:“他在动!他听见我说话了,他踢我的手。小脚真有劲!一定是个结实的小子。”
她不乐意了:“为什么不能是女孩?”她可是天天祈祷是女儿。
“是男孩,我知道。”他铁口地断言,喜滋滋地盘算着:“我们先生三个儿子,再生三个女儿。哥哥们可以保护妹妹们。”他们之间的纽带,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