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 腮

这是腊月里的一个很暖和的晚上,不穿外套也不冷。有个人只穿着西服,系着领带。同行的另一个人则穿着套头毛线衣和短外套。

“富雄,咱们再去一家店吧!”

穿西服的男人说。被称呼富雄的男人打了个哈欠。

“你没事儿吧,已经两点啦。”

“别小看人,我才三十岁。”

名叫驹的男人首先迈开大步走起来。

时间已过午夜两点,涩谷繁华的街道上,行人已经很稀少了。

“怎么到这样的地方来了呢?”

“不是你说想去按摩店,才来的嘛。”

“是吗?”

“别装蒜了!玩得挺爽吧?”

“挺好啊。很刺激!”

“你真的是第一次吗?”

“以前从那家店门前经过多次,这是第一次进里边去。”

“那种地方应该单个人去呀。如果互相看着被女孩儿抚摸,可是既尴尬又扫兴呀。”

“那倒也是啊。”

“陪你的女孩儿很棒吧,看着年轻而纯情。”

“我一坐下来,她马上就把前面的裤扣打开,抓出我那玩意儿来。哪儿是纯情呢?”

“当然喽。真正纯情的话,怎么可能在那样的店里干呢。”

“她抓出我的家伙来,还让我摸她的那玩意儿。”

“她是想让你尽快兴奋,早点儿完事儿拉倒。”

“快点儿也行,摸摸也算赚点儿便宜。”

“那怎么样?”

“想不到她毛发很浓密。那部位也湿滑,还把手指放进去让她兴奋。”

“你连这个都做了吗?”

“她不让放,连续打我的手。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是个半老女人,很糟糕。我今天为了你而牺牲了自己。”

“真的吗?”

“不过,她虽然长相难看,却会用技巧抵补。”

“在那样的地方,这样解决问题,有点不好意思啊。”

“大家都会把裤扣打开,被人用手握着那玩意儿,场面很壮观。”

“我觉得是全体人员都把大炮冲向桌子方向。”

“不光是大炮,应是有大有小。”

当驹说这话时,一个年纪相当大的男人走了过来。这人好像喝醉了,走路跌跌撞撞的。

“小心点儿!”

驹耸着肩膀提醒说。老男人瞥了两个人一眼,似乎歉意地挥了挥手。

“老头子赶紧回家吧!”

老男人忽左忽右地摇晃着脑袋,消失在夜幕之中。

“现在咱们去哪儿?”

富雄一边仰视着路边的高楼,一边问。

“这前面有家很小的酒吧,那儿应该还开着。”

“你对涩谷挺熟悉啊。”

“因为这是我的势力范围。”

驹又耸了耸肩膀。

“那种地方的女孩儿能得多少钱呢?”

“一天至少四五万日元吧?”

“那么多吗?”

“因为是给男人放炮。”

“女人做那事还能挣钱,挺好啊。”

“我们是让人家收钱,还要把那玩意儿露出来。”

“一天拿五万日元,一个月就一百五十万日元。”

“去除星期天和休息日,没那么多啊。何况还需要支付服装费和美发费等。”

“基本不用什么本钱吧?”

“是啊,大概六七十万日元吧。”

“这样也是我三倍的工资啊。”

“让你摸摸也没什么大碍嘛。”

“请不要乱说!我不想那样。”

“我也喜欢女人。男人再好,女人再坏,我依然喜欢女人。”

“我也是啊。”

驹拐向右侧道路,富雄紧随其后。路突然变窄了,拐角上有鸡串烧烤店和杂烩店。前面还有脱衣舞剧场,场子早就散了,门口的灯依然亮着。

“前辈进过这里面吗?”

“进过两次。因为剧场居于大街正中,管理很严格,没有多大意思。”

“可能有特别节目吧?”

“有。”

门口右侧的玻璃橱窗里,摆放着脱衣舞者的照片。两人将面部紧贴在玻璃窗上,仔细地浏览。

“还有外国女人呢。”

“可能是年轻的缘故,屁股上的肉绷得很紧。”

“票价五千日元吗?船桥四千日元呢。”

“里面有漂亮的女人吗?”

“长相都说得过去。据说有正式表演。”

“你看过吗?”

“没有,我没看过,但是据小泉先生说,也会让客人上舞台做那个。”

“我喜欢做那个,下次进去看看吧!”

“您要来,我就陪您。”

富雄说这话时,同在观赏照片的另一个男人啧啧称道:

“真好!不装腔作势,什么都让看!”

他们离开橱窗,看到斜对面有家中国餐馆。

“肚子饿啦。”

“你这么说,我也有感觉。”

“今天的饭菜太糟糕。希望部里的忘年会,找个漂亮点儿的地方开啊。”

驹走在前面,推开中国餐馆的门。一对年轻的伴侣和一个调酒师模样的人正坐在柜台边上吃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