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白姜从商场离开后打车直奔儿子学校。

她将儿子接出来后不敢回小区,又回到了之前的出租屋。

出租屋还有两天才到期,从找到保姆的工作后她就没在这里住了,房主又不让退租金,好在出租屋条件很差当时收的房租也不贵,白姜不至于太过心痛。

刘聪很困惑:“妈妈,为什么回这里,这里很黑很臭,我不喜欢。”

“……你先写作业。”白姜先把儿子安置好。

她也很迷茫,坐下后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在发抖,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直到带着儿子来到出租屋她才茫然地想:为什么要把儿子带走?难道害怕儿子被妹妹抢走来威胁自己吗?

不,妹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好像身体被另一个人支配了一样,在这个过程之中她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一切都十分自然。

哪怕此时想起这事,她也不觉得害怕——自己不会被伤害——自己难道是精神分裂了?

精神分裂这个词还是她找医生打听出来的,老人需要定期去医院体检,上周她推着轮椅带老人检查,等待期间灵机一动去了隔壁的精神科。她挂了个号简单跟医生聊了聊,医生听她说感觉自己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建议她做一些检查,排查一下精神分裂的可能。

当时老人的检查快做完了,白姜就走了——检查费用不算低,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并不想额外花钱。

但刚才仿佛被鬼附身的状态,让白姜不得不重视起来。

“你,你是谁?你是想要帮助我吗?你不让我跟我妹妹去王家?”白姜试探着开口。

没有声音回答她。

白姜呆坐了很久,直到儿子喊饿才清醒。

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忽然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充满恶意的视线,她几乎瞬间就觉得背上汗毛直竖!

快速看向窗户,白姜什么都没看见,这个老旧的出租屋只有这一个窗户,虽然她修补过,但仍有一条指缝大的缝隙合不上。外面的阳光从窗缝挤进来,看着毫无异常。

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是错觉,白姜咬咬牙站起来走过去,轻轻将窗户推开。

人声、脚步声……这片区域的租户不少,窗户完全打开时各种声音都往耳朵里塞。

距离出租屋窗户最近的是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她正蹲在地上用塑料铲子挖沙子。别说那小孩距离窗户还有四米远,只说她这个身高也够不着窗沿。

白姜低头,看见窗沿下落有一小块黑色的东西。她拿手指轻轻一捻,熟悉的触感……这是符纸燃烧后留下的灰烬。

大白天的,白姜愣是浑身被冷汗湿透。

同一时间,白玲急匆匆从临大师家出来,将一个地址念给司机听,催促:“立刻去这里!”

司机听从,车辆驶出小区快速没入车流之中。

白玲双手交握也在膝盖上,手还有些发抖。

刚才她看见临大师随意一捏就叠出一张纸鹤,右手轻轻将纸鹤一甩,纸鹤就无火自燃,随着临大师淡淡一声“去”,燃烧的纸鹤就往外飞走。

那一幕就像变魔术一样!

不过两分钟,临大师就睁开眼睛,提笔写了个地址给她,说这就是她想要的东西。

轿车停下等红绿灯,白玲靠着后背一动不动,惊悸感仍没有消退。如果临大师有这种手段可以找到一个人位置,那为什么当时王家人到刘家村时还要去找村长,放出消息再让村里人自己去报上八字,最后才找到她呢?

如今想来,那大概是王家人的障眼法。

而且,如果王家的人直接上门找她,肯定会让人怀疑——她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八字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传到王家去了?

而找村长中转一下后,得知有这种好事她老公主动将她的八字送上去,不仅打消了对王家来人的怀疑,还让她更加主动地想要促成这件事。

白玲咬紧牙关。

在大姐离开庄园后,她仍旧过着富贵的生活,大多数时间住在王家的别墅庄园中修养,极少回家去。

丧女的悲痛不作假,但日子总要过下去。没有人教导她,但浸淫在王家为她营造出来的豪奢生活之中,她或多或少学会了不少。

比如,怎么利用女儿的去世为自己谋取更多利益。刚开始她的确很伤心,可被王夫人接到王家后,她渐渐缓过神来。

她了解大姐,但保险起见还是冷漠对待大姐,直至逼得大姐主动退让,离开王家庄园。

之后再利用王夫人的温柔与善心,与王夫人的关系更加亲近紧密起来。王夫人同情她,给了她很多礼物做消遣,希望她能够尽快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