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调虎离山061
风雨飘摇, 院子的铁栅栏发出呜呜声,经过洗刷的红玫瑰愈发鲜亮,那红色如血般妖异诡谲。
男人打了个寒颤, 遥望院子离房屋最远的一隅, “彻哥, 你看那竖起来的指示牌像不像墓碑, 这破地方好他妈瘆人......”
闻彻叼着烟,摸了把酒红色的寸头哈哈大笑, “兄弟,我看你亏心事做多了吧!还墓碑,那就是——”
话音截住, “我靠!还真他妈像墓碑!”
“你少说两句!等下二爷回来又逮着你骂!”闻确呵斥完, 踢了脚岳山的肩膀,“喂,死没死?”
岳山没回答,躺在泥泞里, 双手抱臂, 神色怔怔而茫然, 倒不像因为疼痛,更像陷入某种恐惧而不得不抱紧自己身体克服。
闻确心想又没打多重那腿吊几个月石膏就好了, 大男人装什么装。他懒得和叛徒多言,吸了口烟, 看向院子, 突然神色一凝, 眼睛眯了起来。
他和弟弟五岁被江归一从孤儿院救出来后就一直跟着他, 江之贤把他们仨送到各种地方捶打,但他不知道当时巴西特种训练营其实是雇佣兵组织, 他们要的是能坦然面对死亡的兵种,以至训练方式严苛而惨无人道。
后来脱胎换骨的他们和精心挑选的900人一起被当时的boss送到真正的战场以色列。
那段残酷的日子用两个单词足以概括——
Kill,Die。
杀戮,死亡。
无数人在杀红的眼睛里倒下,天地不仁,他们不可仁,万物皆刍狗。
讽刺的是,无数具尸骨血肉滋养土壤,战场上开出的花格外鲜艳。
而现在,闻确身处小小的院落,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良好的视力让他轻易分辨出左右两边的玫瑰不一样,靠近指示牌的玫瑰,不止颜色更艳丽,裸露在外的根茎也更粗壮。
正在这时铁栅栏外出现复叠的人影,闻确想到近日新查到、关于陈窈过去经历的蛛丝马迹,稍加联想后,皱着眉进入雨中。
闻彻抄着兜跟上,“哥,怎么了?”
闻确让他先回去,急匆匆赶到男人面前,扫了眼被西装外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二爷。”
江归一把陈窈往怀里搂紧了些,左手握住她冰凉的纤细脚踝,以体温熨着,神色不耐,“说。”
“这院子有点古怪。”闻确抬臂指向指示牌,隐晦地说:“那边玫瑰的颜色不太对。”
江归一瞥过去,生锈的指示牌上面的爬山虎藤蔓被雨水冲掉,一行不清晰的英文字——
The Roses of Heliogabalus。
塔德玛名画的名字,著
名暗义谋杀的画作。
江归一在墨西哥见过真迹,脑海立刻浮现一群宾客被大量玫瑰花淹没窒息而死的画面。
他沉吟须臾,“找人把指示牌下面挖了,深度至少60cm。”
说完看了陈窈一眼,改口道:“算了,这事勿再提,把左右两边的地买了。”
闻确激动,“二爷,如果土里真埋着人,陈小姐就是——”
“她不是。”江归一淡淡地说:“她没有浪漫文艺细胞,让她种玫瑰,不如种土豆。”
“......”
“而且她只是个拿钥匙扎人的笨蛋,不会做这些事。”
闻确心想您滤镜也太厚了吧。
江归一稳稳抱住陈窈,转身,“走了。”
既然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就永远帮她保守秘密。
闻确朝闻彻做撤的手势,“二爷,岳山怎么处理?”
江归一听到这名字就忍不住蹙眉,但出于某种原因,说:“扔到老马那治好了和秦倩一起继续任职。”
“啊?”闻确惊讶,“可岳山从小在陈小姐家长大的啊,怎么说也算青梅竹马,这......”
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岳山身手不错,是条忠诚的狗。”江归一看着远处雨幕里虚无缥缈的路,缓缓道:“如果哪天有危险,我不在她身边,岳山可以为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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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兵分两路,一路回榆宁,一路前往南费路。
江归一回国后买的院子,南楚不比西京,这院子是南楚唯一的真四合院。
原主人是位退伍的将军,血液比国旗还红。据说当年打完仗回来爱人病逝了,为纪念她亲自在院里栽满了西府海棠,每一棵都是死别无法传达的思念。
江归一叫Flex还原老将军爱妻生前的全息投影,遂了老将军的心愿才把院子弄到手。本想铲了海棠种梨花树,最终还是保留了满院的海棠,并改名为渝水。
渝,代表忠贞不渝。
水,江归一讨厌火,再者他认为和陈窈的牵绊离不开水。
以此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