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地毯式轰炸，直取升龙

雍鸡关古道过后，便是谅山古道。

谅山古道并不长，只有不到二十公里，而且弯曲的地方不多，几近是一条笔直的康庄大路。

但为什么宋越熙宁战争的时候，郭逵宁愿绕远路也不走这里呢？

因为它处于两座山脉中间，犹如一线天。越军在中间修筑寨垒，占据两侧山峦，别说几万人，怕是二十万人也打不破。

犹如蜀道一样艰难。

所以自古以来，雍鸡关以及谅山道便是中原王朝与越南王朝的交界线，越南占据这个天险，从而避免亡国的风险。

但此刻……时代变了呀小老弟。

谅山古道中间区域，一座地势约有三四百米的高山上，这已经是附近最高的山梁。

山顶被清理除一片平地，杂草和树木都被砍伐一空，距离崖边三四米处，一列列大大小小的炮管，在八月秋日的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

几乎是在刚刚组装好炮台，炮手只是把炮口对准了李朝的谅山关方向，都没怎么校准，狄青就一声令下，向敌人开火。

精准打击才需要校射，地毯式覆盖只需要方向。

何况山路尽头全是李朝的营寨，也不需要瞄准，只要方向对了，基本上随便开火，便能打到越军。

因此狄青也懒得耽误时间。

他喝道：“轰！”

“开炮！”

“开炮！”

“开炮！”

“嘟嘟嘟嘟嘟！”

数个传令兵发出高昂的喊声。

接着哨声大响。

整个阵地都充斥着口哨刺耳尖锐的破空音。

几乎是在口哨声响起的瞬间，不管是大炮还是小炮的炮组成员，瞬间就开始行动。

有塞炮弹的塞炮弹，有拿搋子往里捅的往里捅，有取出火镰，点燃一根随身携带的小火把的点火把，顷刻间大家就已经装填完毕。

下一秒，炮组组长一声点火，最先发射的是小钢炮炮组，他们的炮管短，发射速度极快，正常情况下一分钟能发射四五发，极限输出下，一分钟能发射十发，非常恐怖。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轰鸣声顿时响彻整个天地。

白烟缭绕。

炮口火焰迸发而出。

此时的谅山关关隘右侧上方山岭上，郭盛溢照旧在山顶上观望，想看看沉寂了几日的宋军在干什么。

他其实有些不明白，明明宋军攻不破他们的关隘，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如果他是宋军的话，肯定会选择绕远路走北府，虽然那边他们也布置了重兵，然而北府那边岔道很多，有些甚至能直通如月江。

要是宋军走那边，兴许还有点机会。而走这边，别说宋军只有区区几万人，即便是二十万大军，也得折戟沉沙。

真是想不明白宋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想不明白也无所谓，郭盛溢觉得，既然宋军这么愚蠢，选择这种撞南墙的方式，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站在山顶的一处高台上继续眺望着，目光在宋军的营寨以及对方占据的山顶上梭巡。

咦？

宋军怎么出营了？

郭盛溢看到远处关隘外的宋军呼呼啦啦涌出很多人，在营外开始排列阵势。

他们难道要开始进攻了？

他想着。

不过郭盛溢也没有马上安排人马准备防守。

因为敌人离那么远，过来至少得半个时辰，倒也不急，继续观望一番。

咦？

我怎么看到宋军占的山上有白光闪烁？

郭盛溢一头雾水。

那是镜子吗？

宋军那边的情况他已经完全看不懂了。

对方表现的好像就不懂军事。

攻打重兵把守的关隘。

在水源较少的地方安营。

还在山顶上装镜子？

什么情况？

郭盛溢只觉得满脑子问号，难道对面宋军将领是个傻子？

他不明所以，只好继续看下去。

几秒钟后。

巨大的声浪传来，远处山上，白烟直冒。

紧接着，上百颗黑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绚烂的弧度，向着关隘的越军砸来。

咦？

那是什么？

郭盛溢呆呆地看着。

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闪过。

可仅仅过了两三秒钟，郭盛溢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砰砰砰砰！”

那些黑球落入关隘后方的越军营寨内，顿时轰然爆开。

大量李朝士兵都还在午睡休息，睡梦中只听到巨大的轰鸣声震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地龙翻身了，地龙翻身了。”

“快跑啊，快跑啊。”

各种各样的汉语夹杂着安南交趾本地京语乃至不知道什么语言。

但所有的语言当中都透露出一个意思——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