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二个火葬场
“殿下, 这,这不太好吧?”
随从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殿下性情多变,行事诡异难测, 但他们跟她那么久了, 也多多少少摸透着小魔头爱玩胡闹的脉儿, 她可不怎么喜欢一些残缺的、笨拙的玩具,总是要机灵活泼的,才能更加讨得了她的欢心。
别他们这边给人挑断了脚筋, 那边殿下玩得不痛快, 不又得来找他们的茬儿?
再说,他们也摸不清这小练氏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 前一刻他俩能处得跟仇人似的, 什么祖宗十八代都得遭殃,下一刻殿下又亲亲热热跑过去把玩,好像什么芥蒂都消了个干净。
小练氏对殿下的态度也很奇怪, 明明骂得又狠又脏, 可是殿下玩他吧,他仅仅是开头反应比较剧烈, 中途又断断续续骂了几句,最后满脸屈辱地受了。
就、就还挺口是心非?
所以你说这事儿吧,他们一个个单身的大老爷们儿, 怎么敢草率动手?万一他们玩的是那种很流行的情趣呢?
“有什么不好的?”
蝎辫小王姬碾着脚下的那一颗满是不甘的头颅, 笑嘻嘻地说, “本宫这不是替你们着想吗, 没瞧见今日么, 他长了这两条腿,多能跑的呀, 跑了快两百里的路呢,就为了救他的小意中人儿。今天他敢私奔,明天就能殉情,多丢我的脸儿呀!”
随从们欲言又止。
其实吧,没有您的允许,小练氏就算插了翅膀,也逃不出八王姬府鹍鸦卫的掌控。
偏偏他们这祖宗,就爱玩一些他逃她追的小把戏。
练星含咬着唇内腮肉,他用还有余力的手掌,狠狠捶了几拳泥地。
“元幼平!我本不属于你!是你非要强抢我回来的?”
“喔。”阴萝轻飘飘,“那你是想要伺候我父王啦?要不我做个至善孝女,把你送回我父王身边去——”
“不要!!!”
他几乎没有多想,就反驳了她的决定。
“喔……你不要?叫的这么激烈的?”
她那微微挑起的尾调,有一种说不出的恶意。
练星含喉头就是一个急颤。
——她又想侮辱他!
往日他到了最糜烂的关头,这坏胚子也是这样,从后头挟着他的脖根,说话的尾音黏黏糊糊的,水汽葳蕤充沛,仿佛捏住他什么把柄似的,模样得意极了,要把浑身坏意都往他身上使尽,非要看他求饶哭泣的样子。
她竟故意这样说,“父王该心疼了,瞧瞧,我把他的王土都给犁坏了。”
想到此处,练星含腰心也不由自主软烂了一分。
他不想被她看出端倪,暗自咬着牙,硬撑着三分背脊。
那坏种还不舍得放过他,呶呶不休争论,“这么说,比起父王那个不中用的,你还是想要留在我身边啰?毕竟本宫可以让你吃饱啊,还有闲心哭上个几场呢,这日子多美呀。”阴萝的脚心又是一个使劲,少年魔种半边脸都淹进积水里。
“啪叽!”“啪叽!”啪叽!”
仿佛做着什么好玩的游戏,她一脚脚踩着,脚尖抬高,脚跟又压陷下去,少年魔种的侧脸被反复压进水洼里,额心那一枚银质弯月也被溅得湿漉漉的,染了细粒污泥。
“元幼平——”
连番恶意的做弄让练星含胸肺炽烈,只是千万句辱骂都没出口,又听得她下半句。
“所以呢,我把你喂饱,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去喂饱那个小废物?”
少年魔种蓦地就哑掉了火。
“我没有喂……喂她!”
练星含本该恼恨她,她把他当美色牲畜来看,从不对他有半分尊重,但他从她的怒火里,隐约听出了一丝异样。
她……吃醋了?
这个念头来得很不合时宜,也很不合理。
但他竟像被蛊惑到了,生出了几分古怪的心虚。
练星含鼻腔里弥漫着一股浑浊泥水的腥气,睫毛更是粘在一块儿,他勉强撑开眼缝,只能捕捉到她裙摆一条翻江起浪的蟒尾,“元幼平,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龌龊,穗穗姐姐又不是你,成天就是,就是那种心思。”
阴萝嗤道,“你以色侍我父王,又以色侍我,我不对你这种心思,把你当爹看呢?”
也不知道她那一句话刺激到了这敏感的魔种,他眼尾曳起一道猩血,一字一顿地说,“所以——”
“你一直,一直,只把我当个床笫玩物,对吗?”
?
啊。
不然呢。
这登真小王姬一袭红蟒衣,颈部亦是戴着一枚华耀光彩的东珠软金镯,在苍茫的群山夜色里,亮澄澄地刺目,而她眸里的疑惑那么真实,似乎他于她而言,与她身上的首饰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