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牢中艳遇?

深夜月如钩。

宫闱已经恢复了寂静。

再怎样翻覆的变化,再怎样狂洒的鲜血,都会被时光抹去,甚至未必载入历史。

和婉已经控制了宫禁。

作为襄王最宠爱的女儿,她甚至知道玉玺和国主密印的位置在哪,顺利地代发王令,收束王城军权。重伤囚禁了襄王后,并将世子移宫。

但在围杀绯罗的时候出了岔子,人是拿下了,却在押解入天牢的过程中脱逃。绯罗本身和老王关系暧昧,对宫中极其熟悉,甚至在宫中埋下了不少暗线和棋子,有先后三人戴着近似她的面具,混淆了追兵的视线,助她逃出了宫廷。

不过虽然逃了命,女相的威风,以后却没了。和婉当即下令免了她的女相职位,由雍希正接任。

和婉向宫胤汇报时,颇有些不安,宫胤却似乎不在意,只淡淡道:“放麋鹿于野,正可供诸兽共逐之。”

说这话时他仰望明月,脸颊似月色一般光辉氤氲。

和婉有些不明白国师的意思,他似乎并没将绯罗的生死当回事。麋鹿指的是绯罗?堂堂襄国女相,在他眼里也只是麋鹿?他放走麋鹿,是为了让“诸兽”围猎?锻炼爪牙的意思?那“诸兽”又是指谁?

疑惑,却不敢问,看着这个男人一动不动的背影,她便觉得似有如山压力压下,不敢造次。

这个人,也未曾大她几岁,他是如何成长至此?这一路上又如何艰难竭蹶?走到如今到底经历过多少摧心之痛,暗箭之伤?

他如此看透感情,看得见王室背后爱情所要面对的深寒未来,那他自己呢?有没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向宫胤恭谨地告退,走出门外的时候,忽然便想起詹妮,想着她不知道去哪了。帮了自己那么大一个忙,还没来得及谢谢她。

走出殿外,她忽然停住脚步。

月光下,长廊前,雍希正默然伫立,面朝殿宇,一个等待的姿势。

夜露湿了他的肩,眉间凝了微霜,他抬眼看过来的神情依旧温柔。

和婉定定看着他,一瞬间百感交集。

曾经想要留住的流水般逝去,曾经想要推开的始终于原地等候。到底什么才是天长地久,也许只有时光才能给答案。

良久,她吸一口气,也绽开一抹微笑,提起裙摆,轻轻向他走去。

……

宫胤始终没有回头。

蒙虎在他身后悄悄出现。

“主上,您为何……”

宫胤竖起手掌,蒙虎便不敢再说话,只低下头,掩下眼底深深忧伤和怜惜。

“准备好了么?”宫胤忽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已经好了。”蒙虎立即回答,伸手擦了擦衣襟,皱皱眉头。

宫胤点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蒙虎转身时,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

好热……好冷……好闷……好腥……

混乱而复杂的感受,一波波潮涌而来,身体处在奇异的感知交替之中,动弹不得,意识却清晰异常,似乎每根汗毛都能感受到此刻黑暗的四周,潮湿的环境,身下稻草软软,墙壁上慢慢渗出水滴,墙灰被湿气侵蚀,扑簌簌往下掉,远处有浅浅的灯光,是镶嵌在石壁上的铜灯……

景横波霍然睁开眼睛。

眼前果然如她感知中一样,黑暗,潮湿,身下的稻草温暖而干软。

感觉像个牢房?

她大字型躺着,嘿嘿笑了两声——尼玛,牢房好像是穿越女主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坑骗拐卖之后必去场所之一。

躺了一会,晕倒前的情境渐渐回来,她想起那黑色玩意扑入她口中的灰雾,感觉是很厉害的毒,为什么自己还没死?

难道是因为体内有毒,狗血地以毒攻毒了?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觉得说不清是一种什么状态,不舒服,体内忽冷忽热,似乎像有几种气流在互相攻击,搅得她恶心欲吐。

她试着用自己的瑜伽呼吸法引导体内气流,但越引越乱,体内天翻地覆,连脑子都不动了,只得躺住不动。

观察了一下四周,这牢房除了地面是整块石板外,四壁都是石壁,十分的深,天窗开得远远的,门户可能只有一个,在远远的通道那边,牢门栅栏都是铁的,锁有手臂粗,一看就是关押顶级重犯的大牢。来一群高手也不容易闯进来的那种。

她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就关进大牢了?似乎也没犯什么要命的罪?扑出来给和婉救场有罪?

想到和婉她心中一紧——莫非是和婉失败了?也被打入大牢了?所以她这个扑出来帮和婉的人被连累了?

看来是这样。

景横波叹口气,觉得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苛刻,准备再周全,也抵挡不住老天的随意拨弄。

暂时动不了,她就既来之则安之,一边试图调息,一边观察四周,苦中作乐地想以前看那些狗血言情小说,牢狱里总能遇上奇怪的狱友,比如看过的一本叫什么摇什么皇后的小说,女主人公坐过好几次牢,遇见过等她好多年的绝世高手,也遇见过知道她身世的她妈的老情人,又有高手又有隐秘,狗血遍地洒。现在自己坐牢了,左边右边都空荡荡的,一看就知道整个牢狱都没人,尼玛,高手呢?身世揭秘者呢?来不了高手,来只小强也是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