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96.

这天中午,梁轶之不忙,本想和梁佑宁一起吃饭。

谁知刚进门就听见她在骂人:“我不想吃饭,把这些都拿走,我没胃口。”

梁轶之从老实巴交的保姆手里接过餐盘,走进来,问:“今天不高兴?”

女孩本想和他吵架,但又不敢,只好气鼓鼓说:“你天天被人关在这里,你能高兴?”

“想出去?”他挑了下眉梢,将手里的餐盘放下来,低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衫袖扣。

那暗银色的纽扣闪着冰冷的光,和他的眼睛一样。

“哥哥,我要出门逛街,衣柜里找不到一件喜欢的衣服,我快要闷死了。”

梁佑宁噘着嘴,开始软磨硬泡,这是她从小到大惯用的伎俩,这招在梁轶之这里屡试不爽。

“不行。”男人毫不犹豫地拒绝。

梁佑宁站起来,认真强调:“我要穿新裙子。”

“先吃饭。”他容不得她半分抗拒。

梁佑宁无法,只好坐下来吃饭,梁轶之在床边坐下,拿了她喝汤的勺子在她碗里挖饭吃。

他们从小到大,无数次这样近距离分享过食物。只有这次,梁佑宁觉得有点不习惯。

他不是她哥哥,他们之间很奇怪……

“快吃,吃完有新裙子。”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说。

这句话多少带着点哄人的意味,语气温和,有几分像记忆里性格温良的哥哥。

梁佑宁低头吃了几口饭,她心情不好,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可是又不能不吃,她到底还是怕他。

梁轶之拨了一通电话,半个小时后,有人送来一堆高定裙子。

餐盘收拾出去,设计师们将裙子展示出来,有大摆的,有鱼尾的,有曳地的,坠满珠石金玉。

梁佑宁有些失望,这些裙子虽然漂亮,但没有一条是可以日常穿着出门的。

不难看出,梁轶之还是要锁着她。

梁轶之察觉她不高兴,递了个眼神,外人全部撤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莫名暧昧起来,他看向她的眼神直白又充满占有欲。

“去试试新裙子。”他命令道。

“可我现在一点儿不想穿裙子了。”这些裙子像黄金和宝石堆砌的笼子,她不过是被他困在其中无法逃脱的金丝雀。

“现在换。”他再次发话。

“我不……”她抬眉,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抗拒。

男人冷嗤一声道:“梁佑宁,我可不是给你当猴耍的。”

女孩翕动唇瓣,瞳仁闪烁发颤,隐隐泪意涌动。

梁轶之大步走近,摁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到落地镜前。

那面镜子很大,将她和他一起映照其中,一个柔软,一个凌厉,看着一点儿也不像兄妹,到像霸道的猎鹰和小金丝雀。

他在镜中与她对视片刻后,指尖探上她的后背。

男人指腹滚烫,似火焰灼烧着她的脊柱骨,梁佑宁下意识轻颤起来。

镜子里,她能看到梁轶之刀削斧刻般的俊脸,眼神阴鸷冰冷。

“哥哥……”梁佑宁试图用往日的称呼唤醒他的理智,却无意中将梁轶之刺激得更疯。

鬼知道,她每次喊他哥哥时,他脑子只想做一件事,将她钉在某处,狠狠亲她,或者撞击她。

裙子金属拉链头“刺啦”一声落下来。

不无意外地,他看到了女孩白皙纤瘦的背脊线,肩膀也很漂亮,洁白细腻,像是清莱店里上好的象牙制品。

他忍不住伸手触碰,梁佑宁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在镜中继续窥探她,眼泪汪汪,真像只小母象。

他小时候骑过一次小母象,它也有着一样纯洁的眼睛,后来他吵着要将它带回去养。

父亲不同意,让人把它杀了,那天,小象的血浸透了他的裤脚,从此他再也不敢喜欢象,也不喜欢任何宠物。

梁佑宁的到来是个意外。

他迷醉般地拨弄着女孩的长发,鼻尖凑近,细细嗅闻,那幽暗的香味让他仅存的理智几近溃堤。

梁轶之紧紧捏住她洁白的肩膀,他肤色已经算白皙,和她比起来,却还差一些,那种对比让他兴奋。

“梁轶之……”梁佑宁抖得愈发厉害,用手摁住肩膀上的裙子,不让它往下坠。

男人暧昧地拨了拨她泛红的耳朵,冷哼一声:“怕成这样,我想要你的话,你以为能拦得住?”

梁佑宁倔强地看着他,眼眶渐渐被泪水充盈,欲泣不泣的,通红一片。

红的、白的,交织缠绕,太像一块草莓蛋糕了。

梁轶之猛地松开她:“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那你别看。”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梁轶之点头,踩着松软的地毯出去。

门内听不见动静,他倚在门口,点了支烟,他在那烟圈里,几不可查地弯起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