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回家

◎游子当归。◎

芬格斯的原始母亲, 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什么……!”桑丝失声脱口而出,客绿姝也极其愕然。

过去所有外界种族都以为,芬格斯所信仰的只是普通宗教, 顶多是虔诚一点罢了。

现在乍闻“原始母亲”降临, 简直就像听说虫族三神活了一样离奇。

可那股精神力骗不了她们的感知, 它——祂绝对不属于教皇。

令如律则感知了一会儿, 先有点惊讶, 而后恍悟:“我明白了……你们的母神,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像虫族的王一样。”

虫族的先王说, “我即虫群,虫群即我”, 整个虫族宛若一体, 而芬格斯更是把意志的一致性贯彻到了极致。

先前虫族对此颇有疑问,提出了无数种假设:它们究竟是怎么实现如此高频的同步的?

现在一切都有了解答。

——因为所有的芬格斯都听命于同一个大脑。甚至她们的这个“大脑”,还随时随地能降临在单独的个体上。

比起帝国, 芬格斯才更接近令如律前世虫族设定鼻祖的虫群,也更像自然界的真社会性昆虫。

一个王统领全族,个体没有或者只有很少的自我意志。

有点意思啊。

令如律轻轻敲了敲指节, 释放出精神力, 包裹住其余人。

她更惊讶的其实是,芬格斯居然能够瞒虫族这么久。仔细想想,它们也没有撒谎,因为太坦荡,外界反倒没把原始母亲往深处想。

如今看来,当年虫族以为自己全部歼灭了芬格斯, 其实说不定是被算计了。

真相大概率是, 芬格斯早已打算逃之夭夭, 换个星球生活,在虫族“全歼”它们之前就把“原始母亲”转移走了。

“嗡——”

虫王与芬格斯之母的精神力在无形空间里摩擦,碰撞出激鸣。

她们对峙产生的压迫感,远超过了之前令如律与令妄行针锋相对时的氛围。

桑丝和客绿姝都感到了压力,翼兽族更是别提了,有些已经支撑不住半跪在地。

令妄行同样不好受,额头爬满冷汗。

“你就是虫族的……新王。”

“教皇”开口,发出一道自带空灵回音的、渺远的女声,如同地底的菌群在共振。

祂仿佛在笑,仿佛在感慨,可仔细辨别又没有任何情绪。

令如律有所感觉:她现在所听到的话,都是祂“转码”给她的,其背后真实的语言外族永远也无法解读。

“我的谋划失败了,我很好奇为什么。”

“现在看到你和仿王,我明白了。你们早就有烙印的链接,对吗?”

“所以关键原因依旧在我们没有办法理解的那个变量上,情感。”

“我们捕获了仿王,感染她,养育她,可她却还是被你的情感所打动了。”

芬格斯之母说得很跳跃性,像询问又像在自言自语。

令如律耸了耸肩:“你这么说也可以。”

她与令妄行的烙印因母亲令璟光的情感而生,这成为了她能说动妹妹的前提。

芬格斯之母像是轻笑了:“它是我理解之外的议题。你们再一次用它胜过了我。”

令如律扬眉,“再一次”?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是她不知道的先祖历史上吗?

她抱着手,煞有介事、振振有词:“那当然。情感,这就是我们比你们高级所在。”

客绿姝没想到陛下还和那个芬格斯唠上了,一阵汗颜:现在这个场景也太诡异了!!

通常来说,一个人说话越多越难保持神秘感,从而让她人失去敬畏之心。可芬格斯之母讲了这么多,却越发显得非人感重,客绿姝的神经更紧绷了,她觉得对方只是在伪装和善。

“教皇”道:“可是,你和你的妹妹似乎在此项上面都很弱。”

祂并未觉得被冒犯,发出了纯粹的好奇疑问。

祂阐述的是个事实。在场所有智慧种里,令如律和令妄行大脑中负责“情绪”的那部分功能区域活动都不算太激烈,其余虫和翼兽族脑子里都翻江倒海了。

令如律理不直气也壮:“有总比没有好。”

芬格斯之母不置可否:“是吗?”

芬格斯的进化永远只追在虫族后面,针对虫族作出反应。

虫族有精神力,它们就追逐吞噬虫族的精神力;虫族能够操控精神力,它们就演化出防御的机制,谁也制衡不了谁。

唯独情感,它们的种群结构注定形成不了丰富的情感。

芬格斯之母已经得到了好奇的答案,决定结束话题。

“这一局,是我输了。”

祂没有说“我们”,从头到尾,芬格斯做出决策的大脑都只有祂一个。

“我想,你我再见面时,就会是最后一战了。”

不仅是王虫和芬格斯之母的,也是帝国和芬格斯族群之间的最后一战。或许两族持续了千万年的纠缠,就会在那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