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两年时间,也就这么慢慢过去。

陆甄仪继续不时和闺蜜混混,有时跟秦椹打个越洋电话,不勤,三四天一次。

电话内容总是很平淡的“你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却又不是老夫老妻的那种平淡如此。仿佛双方都在压抑。

其实,情侣两地分居是个很奇特的感觉。

一开始自然是剧烈的思念,夜寒露重,不免要怀念身边失去的体温。独自一人时,更是难以排遣。

孤独和习惯的被破坏,令人寝食难安。

等过了一年,思念就是一种符号。

电话那端的人,仿佛其实一直就是电话那端的声音而已。

两年的分离,让她时有怅然,时有轻郁,但是,别离并未摧肝肠。

她有她的工作,她的朋友,她的爱好,还有年华易逝的小忧伤。秦椹以强硬姿势跻身她的生活里,又莫名其妙地离去,所以当他再回来时,她也没有如何激动。

两年时间,秦椹好像高了强壮了还黑了些,更像个英俊强壮的年轻男人而不是俊美少年了,虽然他面孔依然俊俏。穿着风格倒是几乎没有变化,一点不像是在法国待了两年的人。

陆甄仪站在机场出口,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感觉竟然有几分陌生。

秦椹有一个特点,她在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专注在她身上的。

这总让她产生对他而言,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有她重要的错觉。

而且,这也可能是她沦陷的主要原因之一。

时隔两年,这一点也没什么改变。

他在人声鼎沸,吵闹不堪,万头攒动的机场,越过无数人群和行李箱,那双深黑的眼眸也只是看着她而已。

所以陆甄仪叹了口气,还是步履娉婷地迎了上去,甚至挂上了温柔地笑容,走到他面前说:“飞机上累不?”

“还好。”他低声说,侧过身拒绝了她要帮他拿随身的背包,拎起一个小手提箱,捉住她手肘,说,“走罢。”

她被他拉着走,很不得劲,挣脱开,说:“车我停外面了。”

上车的时候,他捏了捏她面庞:“稍微瘦了点了。”

她哼了一声。

秦椹呼了一口气,后仰靠在车椅靠背上。似乎真的很疲倦,又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陆甄仪开着车,瞥他一眼:“你不会是想回来离婚说不出口吧?”

秦椹被呛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他用一种想拎她耳朵的目光瞪着她。

陆甄仪耸耸肩,换了话题,“童童估计都不认识你了,Elsa更不用说。”

秦椹拿出一个纸盒,交给她,“给你的礼物。”

陆甄仪开着车,没法打开,问:“是什么?”

秦椹说,“Gewurztraminer的幼株,你不是喜欢喝gewurztraminer吗?”

陆甄仪有点诧异,笑起来说:“你怎么知道的?看我喝过?……以后你要酿给我喝?”心里有点小甜蜜,又问:“哪有地方种啊?”过一会儿又说:“你怎么带得回来的?动植物不是不让随便入境的?”

秦椹感觉到了她的甜蜜,微微一笑,说,“我想买个别墅了。”

秦椹买的别墅位置一点儿也不好,在龙昌,靠近八达岭那边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离某炮部队不远,说是别墅,简直就是一农家自建的小楼,而且还是小产权。

陆甄仪觉得他简直脑子坏了,才会买这楼。

而且这次他也不用陆甄仪装修了,美其名曰他自己也会装修了,要给她一个惊喜云云。

没等装修好,他又拉陆甄仪去坝上草原骑马,结果捡了一只受伤的戴胜回来。这鸟儿羽冠特别漂亮,陆甄仪家继两只狗狗之后,又添了一只鸟儿。

买鸟笼,食盆,面包虫……也忙活了一阵子。

不过陆甄仪是特别喜欢动物的人,倒是不嫌烦。

十月份,秦椹的别墅装修好了,但是他也没及时叫陆甄仪去看,还在忙忙活活,不知道在瞎忙活什么。

陆甄仪也不在意,她对那什么所谓的别墅一点也不感兴趣,印象里只记得是个四四方方,钢筋水泥,灰不溜秋的房子,好像是两层加阁楼的,一点也不符合她的审美。

秦椹说:“我们十二月搬进去,十二月二十二日是你生日,还是传闻的世界末日,我们在二十一日办个末日party,叫你的好朋友一起来。”

陆甄仪笑起来:“就你那小产权农民致富楼也要显摆?咱不丢人成不成?”

秦椹说:“丢什么人,顺便给你庆祝生日嘛。”

“那就叫吴静珊他们那对吧,李洛玉肯定要嘲笑咱们的所谓别墅的,别给她机会找优越感了!公司同事也没必要。”

秦椹沉吟了一会儿,又说:“请你爸妈也过来吧,咱们都领证了,还没拜见岳父岳母。”

陆甄仪嗤笑:“那得你登门拜见,备上厚礼去提亲好不好?哪有召唤我爸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