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今天也要好好吃饭(二)
所以,把我打发走了,这四个alpha能交流什么?
我坐在房间里想,除了和都结过婚,都睡过,都看过对方的裸体以外,柏砚、裴可之、奚子缘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他们到底能交流啥?交流我的左边那瓣屁股上的痣吗?哈哈……我被自己的没品笑话噎了半秒。
随后,我躺在床上,拿手捂住眼睛。
我很肯定,我会是这几个alpha的话题,甚至是唯一话题。除我以外,他们几个alpha生活完全没有交集。我那三任前夫从未在我面前表露过对我的往任丈夫的态度,但我大致也能猜到,他们多少都看对方不顺眼。
至于莫亚蒂——这个逼看所有和我关系亲近的人都不顺眼。大概是除我以外,他没有一个保持长期关系的朋友,他对我有着很强烈的占有欲。我知道,他也知道,但他自己会回避,只和我单独相处。这份占有欲,截止目前,没什么影响。
我若无其事地将被子拉过头顶,蒙住整张脸。在被子下,我无声地嘶吼、哀嚎,最终双手交叉,放置在腹部,假装是一具即将火化的尸体。
不管了,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死一死,再去解决。我闭上眼睛,可耻地陷入了逃避。
眼看姜冻冬端着点心走出去,消失在回字形的走廊末端后,莫亚蒂望向喝茶的裴可之,皮笑肉不笑,“真不愧是心理医生,什么都知道。”
裴可之也看向他,“过誉了。”
“啊,好像确实过誉了。”莫亚蒂随手将喝完的饮料瓶扔到桌上。瓶子落下的‘啪嗒——’声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注视莫亚蒂。
莫亚蒂的坐姿最没规矩,他一条腿盘着,一条腿屈着,手肘支在膝盖上,手背撑着脸。他穿着破破烂烂的毛衣,如果不是那张被姜冻冬称为貌美到伟大的脸,莫亚蒂就是个还算干净的乞丐。
“虽然裴医生什么都知道,但似乎唯独不知道自己和病人走得太近的话,会引起不小的麻烦诶。”莫亚蒂拉长了声音说。
裴可之微笑地放下茶杯,“没想到阁下会关注我的私生活,真是我的荣幸。”他避开莫亚蒂话里的陷阱,用过去对待病人的那种温和口吻说起别的,“说起来,我也一直都有挂念阁下。我还是医生时,就听闻你总是有病不治。我过去还疑惑,如今见到你全靠朋友接济生活的样子,才算明白。”
“哈哈哈哈哈,”莫亚蒂不以为耻,点头承认,“对啊,我花的都是朋友的钱,是最、好的朋友哦。”他在‘最好’两个字上念重了音。
裴可之听着,也笑了起来。
顿时,偌大的屋里,响起了两个alpha爽朗的笑声。
暂时确定奈何不了对方后,裴可之转移目标,他朝坐在窗边,安静翻书的柏砚打了声招呼,“柏砚阁下,好久不见,”裴可之说,“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在婚礼上。”
他这么一说,待在角落里,神情瑟缩、明显不安的奚子缘也看了过来。能让裴可之和柏砚同时出现的婚礼还能是谁的?必然是他和姜冻冬的,奚子缘盯向裴可之。
奚子缘明白,最适合他的方法,应该是在门口对峙的时候,他率先向姜冻冬示弱,安分贴心地退出。这样必定能让姜冻冬倍感愧疚。反正他家就在隔壁,也不急于一时。可是,尝到身边alpha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敌意,奚子缘就不想离开。
柏砚点头,“你好。”
“看阁下一头白发,想必是放下心结了吧?”裴可之笑眯眯地问,他向来擅长用最无害的语气说出攻击性的话,“真高兴见到你放下,毕竟你和冻冬之间都快结束三十四年了。”
柏砚缓缓地将视线从纸张上的短句,移到对面的alpha身上。这个笑容温柔的alpha扎了低马尾,面带笑容,双手撑在下巴处,身前摆着一壶才烧开的茶,袅袅的热气向上涌,模糊了他的神态。
今天以前,柏砚和裴可之只遥遥见过六面,两次是在精神疗养院恰巧碰到,那时柏砚还是姜冻冬的丈夫,裴可之夜还只是医生,三次是柏砚恢复了记忆,去找姜冻冬时撞上了现任的裴可之,还有一次是在姜冻冬的第三次婚礼上。
总之,从过去到现在,他们见面都是因为姜冻冬,两个alpha之间无比陌生,连名字都是从姜冻冬的口中得知。可是,当他们见到对方望向姜冻冬的眼神,他们又对彼此无比熟悉。
“我和冬冬之间,”柏砚平静地说,“不容你来置喙。”
“是吗?”裴可之的身体微微前倾,“可惜不容我多嘴,我也必须得和他谈论。想必阁下也记得,当年最艰难的时光,是我陪在他的身边。”
柏砚半阖上眼,他依次扫视桌上的alpha。如果可以,柏砚并不想和这几个alpha说话,没有必要,也没有用处。与他们坐在这儿的时间,不如拿来和姜冻冬一起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