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想,女皇看的那幅画卷,应该就是你师父莫归的画像。”
我奇道:“嗯?”
“昶帝长的很像二十年前的莫归。”
我恍然明白过来,“你是说,我师父曾经在二十年前来过这里,得罪过射虹国的女皇?”
“应该是上一任的女皇。”
“那么她留下一副画像,交代自己的女儿若是见到这个人,便要替她报仇?”
“大约如此。”
“你二十年前也来过这里吧?”
“是,我来过。和莫归一起。那时,国中尚有男子,没想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一切都变成这样。”
我越发奇怪:“二十年前,又是如何?”
他道:“射虹国的水土很怪异,阴气很重,这里生出的婴孩大多是女孩儿,男孩少之又少,便甚是金贵。据说百年前,这里一个男子可以有五十个妻妾。”
我惊道:“五十个?那岂不是人人都形同皇帝?”
“是,正因为男子稀缺,女子便地位低贱,一切活计都是女子来做,男子养尊处优,对女子动辄打骂,视为奴仆。”
“上一任的女皇名叫惠之羽,她的母亲原是宫中后妃,才华横溢,有经天纬地之才。皇帝病危之际,她夺了皇权,自立为女帝。自那时起,国中男子地位便一落千丈,从此,女人做主,男子为仆。”
“我和莫归来到射虹国的那一日,恰巧是惠之羽继位的那一天。她骑在一头白象上,在惠泽广场接受臣民的朝拜。不知何故,那白象突然发狂,千钧一发之际,莫归用一根银针,制服了白象。那惠之羽,对他一见倾心。”
“原来,师父年轻时曾有过这般风流倜傥的时候。”
容琛含笑点头:“是,他那时风流倜傥,年少轻狂。”
“惠之羽被母皇教导多年,对男人并无多少好感,但莫归却如一支利箭,射中了她的心。她自认为身为女帝,莫归对她的垂青一定会受宠若惊,谁知莫归一心只想寻找十洲三岛,对她的情意无动于衷。惠之羽心高气傲,一怒之下便囚禁了灵珑,以她的性命来威胁莫归臣服。”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动,“莫非,师父也喜欢那一位灵珑?”
容琛顿了顿:“我想,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吧。”
我很不争气地心里冒了几个酸泡,“哦,原来师父养我,也是因为我长的像她。”
容琛立刻道:“师父收养你时,你额头长着黑墨,并不像她。”
“后来呢?”
“为了救她,莫归便假意答应了惠之羽,让她放了我和灵珑。莫归让我带着灵珑先离去,他再伺机脱身。”
“后来他如何脱身?”
“国中男子对女子治国男人为奴早就满怀怨恨,莫归召集国中的男子起义造反。”
“天哪!”我实难想象,懒散避世的师父,竟然有过带人揭竿而起的时候。
容琛叹道:“莫归当年的英勇无人能及。”
“那,结果如何?”
“莫归趁乱离开了射虹国。当时起义的结果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但从现在的景象来看,那场起义必定是失败了,城中没有男子,可能与那一场造反有关。”
“莫非惠之羽将造反的男人都杀了?”
“以她的个性,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幸好她死了,不然见到你我,定不放过,恐怕我们两个此刻正在水牢里陪着昶帝。”
“鲛人告诉我,她已经故去,所以我才敢来这里。但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留下了一副画卷。”
所谓爱有多浓,恨有多深,她对师父一片痴心,却没想到师父竟然帮助国中男子起义夺回男权。情爱素来不能勉强,师父对她无意,胁迫强留只能适得其反。本是一场风花雪月之事,终究成了血海深仇。
往事令人唏嘘,师父一向闲散,我从未想过他的过往竟然也曾如此惊心动魄。
“不知女皇会如何对待我们?”
“安国将军特意强调我们大夫的身份,想必是有人得了棘手的病症,需要医术高明的人。”
我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此刻我真是感激师父,神医的身份,成了我的护身符。
“女皇一直看我,不知何故。”
“可能是嫉妒你。”
这是在夸我好看?我谦虚的说:“嫉妒我?我长的没她好看吧?”
他笑笑:“大约是,嫉妒你身边有我。”
我:“……”
公子你还真是从不谦虚,我揉了揉额角,幽幽道:“据说女人的妒忌心很可怕,我应该告诉她,我和你没什么关系。”
“不必告诉她,她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他笑笑:“她将我们放在一间卧房里,这卧房里只有一张床。”
我后知后觉地扫视了一眼卧房,脸上开始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