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赵黼本要挣脱,怎奈张振亦非等闲,马鞭缠着他的腰间,用力一收道:“世子最好别挣扎,我可不想伤了你。”
张振本是斥候教官,马鞭自然是用的极为灵活机巧,狠辣老到,看似信手一挥,却掐到好处地缠了两圈儿,一时卡住了无法动弹。
赵黼自也知这一招儿,斥候探路之时,有时候为了要捉对方活口,便用这招儿缠住,将敌人拽下马来,立时生擒活绑。
若不是赵黼方才及时稳住身形,此刻早给张振拽了下去,成了俘虏了。
他竟把自己当做猎物一般对待!赵黼怒极,脱口骂道:“放屁!”说话间俯身弯腰,竟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来,闪电般一挥,把张振的马鞭切断!
张振挑眉,赵黼来不及跟他算账,打马狂奔,张振不慌不忙,拨转马头,眼睁睁看赵黼奔出十几丈远,才好整以暇地打了个口哨!
只听得“唿哨”一声,赵黼所骑的那匹马儿忽然刹住去世,任凭他怎么呵斥,这马儿竟转过头,又重往回跑来。
赵黼简直不敢相信,望着张振越来越近的眉眼,气的几乎把昔日军中的粗话都骂出来:“你这狗……”
话未说完,张振拍马往前,健马四蹄惊雷似的逼近,竟如雷霆万钧!
赵黼见他来势凶猛,不知如何,张振飞奔上前,举手向他撩来,赵黼抬臂一挡,张振并不闪避,竟硬碰硬,手臂相缠。
赵黼心中一惊!张振体格健壮,这近身格斗的功夫更是一流,两人刚一交手,赵黼便心知不好:原本不能跟他硬碰,若论角力,是必输无疑!
只不过因他方才心浮气躁,一心想离,竟失了计较,这会子虽然想通,却已经迟了。
张振微微一笑:“世子跟我走一趟吧。”说罢,低低哼了声,竟把赵黼生生地拽了过来,便压在马背上。
赵黼自问从未有过这样屈辱的时候,骂道:“姓张的!狗入的贼王八……你当我是什么!”
只可惜双臂被剪反抵在腰间,如此又无法用力,虽竭力挣扎,却如案板上的鱼,挣扎的力道虽极猛,奈何似被人死死压着中脊,竟无法脱身。
张振不理会他的叫骂之声,一手压着他,一边儿快马加鞭,竟如风驰电掣般奔过街头,路上行人见状,纷纷闪避。
一刻多钟,张振策马来到兵部所属教武场,方将赵黼放开。
赵黼被他压得紧,加之挣的厉害,双手臂隐隐作痛,几乎要断了,一跃下地,几乎没站稳脚。
他满面怒色,待要上前跟张振动手,心中却惦记着崔家之事,便只举手,虚虚地用手指点了一下张振,复转身要走。
身后张振却也轻轻跃下地来,道:“这就要走?堂堂地晏王世子,莫非是临阵脱逃的缩头乌龟么?”
赵黼生生刹住步子,却又深吸一口气,只当没听见的。
张振将断了的马鞭扔在地上,冷笑道:“先前听闻好大的名头,谁知竟是如此胆小气燥的纨绔弟子,想来只会在京城这种花花之地,借用皇室名头仗势欺人罢了,果然令人瞧不上。”
赵黼双手握拳,手指挤压,发出轻响。
张振道:“不服么?来跟我打一架,你若赢了,就认你是个好汉子。”
说话间,张振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抽出两把长刀,竟往赵黼背后掷去。
赵黼原本怀着惊怒,此刻再按捺不住,双眉一扬,蓦地回身,袍摆迎风激荡,他纵身跃起,于空中不偏不倚握住刀柄,摘去刀鞘,宛若鹰击长空似的直搏而下!
张振虽一直在防备,却不想他竟如此,“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原本还当时个毛躁少年,如此出手,居然大有来历。
两刀相击,赵黼自高空而下,借“势”压人,生生地逼得张振后退数步。
张振剑眉微皱,一言不发,抽刀横斩,两人便在场中比斗起来!
然而虽说是比试,却俨然有生死相搏的架势,很快地,教武场中许多操练的将士等均都围了上来,其中更有一道娇小影子,被两个丫头陪着,也夹杂其中,居然正是张家的张可繁。
张可繁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刀光剑影,虽然是将门之女,然而却也是头一次见如此精彩绝伦的比试,简直招招惊心,只怕一个不留神,便是血溅三尺,生死立见!
在场的众将士自然也非常人,瞧是如此相争,个个胆颤,有人试图劝解,却又不敢出声。
赵黼因从在世子府听闻消息开始,就一直悬心,憋了一股气在心里,恨不得插翅飞到崔侯府查看究竟,偏偏被张振一再阻拦,终于一触即发。
他不动手则已,这时招招有拼命之意,早不把张振究竟何人、后果如何放在心底。
幸亏跟他对打的是张振,乃是个军中头一号的人物,若是差一点儿的,只怕早就重伤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