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贼踪觅无处
灰漆的配电箱铁箱咣声打开了,一只的蓝色的线头掉着,这里连结的四路监控供电电路,在这个节点上中断了。
到达现场的孙韶霜一行额头直冒黑线,如果是作案的话,时间点选得太好了,每逢这个时间段文化路一带就堵得像便秘,孙韶霜、徐佑正一行,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才到现场,而到现场,已经是监控黑屏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这群贼娃子坏得很,知道他们小偷小摸老被拍下来,都学会了,不是偷东西前给揪了线,就是事后回来出气,不是把电箱砸了,就是在里头泼瓶水,我们紧赶慢赶,也赶不住修啊。”
一位警装的男子道,来自交警维护部门,知悉这是人为破坏后,得到命令没有敢动现场,等着有人来呢。
“很严重吗?”孙韶霜问。
“一个月得有十几起,这拔线头算是轻的,有的贼娃子更坏,甚至敢泼水泼饮料,都得换电路板了。”交警道。
孙韶霜回头看徐佑正,徐佑正似乎不太清楚这个情况,他摸摸鼻子,不好说话了。
孙韶霜看看表,在等着另一拔人,徐佑正示意着交警恢复了这里的监控线路,快完事时,又一辆警车从车堆里挤挤搡搡终于赶到目的地了。
是周宜龙、杨立诚,还有一位不认识的警察,互相警礼介绍方知,这是辖区文化路派出所的所长。这位所长介绍着:“四点多快五点的时候,接到了三起报警,都是这儿,这儿叫高堡,打110了,可是失主没去作笔录,看这路堵得,估计一时半会也去不了……对,出警的倒是有封笔录,是位姓王的先生,就在这儿上班,丢了一部苹果手机,他是借别人的电话报的案,倒也不是非找手机来,说是他手机里存的图片什么的很重要……”
所长絮絮叨叨说着,三起报案,一个人做了笔录,笔录扫了眼,孙韶霜抬头道着:“其他两位失主也务必找到,辛苦您了。您可以先回去了,有结果请直接联系IDC中心。”
这么客气,可把所长紧张了下,赶紧敬礼,巴不得离开这个现场。
接下来,孙韶霜的眼光盯向纺织城反扒大队这位杨立诚指导员了,她思忖道着:“杨指导员,首先我为我的自大道歉,您的提醒是对的,对付这个胖子确实很难。”
“孙教授,您别客气,我是和他们打交道多,太熟悉了。”杨立诚不好意思道。
“那我就不客气地向您请教了,帮我还原一下作案的过程,不必要那么精准,我需要了解一下,这活究竟怎么干的?您看现场,两楼夹恃,视野开阔,不是扒手下手的最佳地点吧?而且,这不像景区和公交车上通过挤搡可以靠近下手啊,像这样的作案,我倒还真忽略了。”孙韶霜道,所谓犯罪的研究,是先有犯罪,后有研究,在发现之前,研究犯罪和思路和罪犯,要差很远。
“这位失主的口供上说,回忆可能是有人给发广告,那个时候丢的,等他走到路边想通过手机找个网约车时就发现手机不见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敢猜测,不过这个发广告的,应该有问题。”杨立诚道。
“发广告的?”徐佑正诧异道了句。
“市井里玩法是千变万化,他们装假警察都干过,派出所再细查一查,多问几个失主就能回忆起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应该是……能转移注意力的事。”杨立诚道。
“转移注意力?”孙韶霜愣了下。
“这是学偷的基本功,会故意拍你一下肩膀,或者挤你一下,你的注意力被转移后,就方便他们下手了……被掐之前的监控我看过,应该是这个:肥布和同伙走到这儿准备选择这个地方下手,然后肥布蹲在天桥下,从监控上消失了,他那个同伙,就是昨天从拘留所放出来的那个平三戈,从桥洞走出去……您再看下……”杨立诚道。
周宜龙拿着手机,在路上已经分析过了,那个顶着布条,奔向配电箱拔线的,虽然没有拍下面孔来,可据大数据对身高及其他体貌特征的判断,应该就是平三戈,估计是被教唆干这活了。
孙韶霜有点嘴苦似地咂摸几下,喃喃道着:“地下团伙的培训简直是立竿见影啊,一天就上工了。”
“现在稍有点头脑的嫌疑人,反侦察意识首先要躲开监控,只要监控黑了,接下来就容易了,来上几个同伙,从这儿出来的人群里一扫过去,扒上一堆财物就溜,对他们来说太容易了。”杨立诚道,他举了几个例子,比如就站在路口搭讪,一个装做认错了搭讪,另一个早偷你东西了。或者更简单一点,三五结伙,或碰瓷、或寻恤、或找茬拌嘴,不管搞什么事都是虚张声势,唯一的目的就是偷走你随身的财物。
孙韶霜听得认真用心,周宜龙都打开手机录了,末了徐佑正道着:“孙教授,让您见笑了,我就再尽力,也力不从心啊,刚才交通堵成什么样您看到了,每天的上下班高峰期,都是扒窃案发的高峰,110的出警根本赶不上,时间长了,群众失望值比期望值要高得多,可能大部分都选择不报案,丢点东西还不够去派出所来回麻烦,大部分不一定能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