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聊了什么?有没有问她昨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那个穷秀才去盛兴酒楼喝酒?她还记不记得喝了酒之后发生了什么?”贺可咸连珠炮一样地问,随即又皱了皱眉头,一脸糟心地道:“你没有让她离那个穷秀才远一点吗?看那穷秀才长着张祸水一样会蛊惑人心的脸便知不是什么好人,竟然还约了姑娘单独喝酒,简直居心叵测。”

贺可甜完全无视了前面那些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句“看那穷秀才长着张祸水一样会蛊惑人心的脸便知不是什么好人”,不由得默默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嗯……顶着这样一张脸,义愤填膺地说出这样的话,着实没什么信服力呢哥哥。

拜托照一下镜子啊哥哥!

“陆公子才不是那样的人。”贺可甜忍无可忍地反驳道。

陆公子才不是穷秀才,他是才高八斗的临渊先生,他一副画便价值千金!

贺可咸愣了一下,没想到蠢妹妹竟然反驳他还替那个穷秀才说话,下意识便问了一句,“你吃错药了?”

贺可甜一下子怒了,这一个两个都说她吃错了药了,简直忍无可忍啊。

“你才吃错药了!你们都吃错药了!”说着,瞪了蠢哥哥一眼,提起裙摆气鼓鼓地踏进了自家大门。

贺可咸被骂懵了。

明明先前把那个陆秀才踩到泥里,嫌弃得一无是处的人是她自己啊,这会儿又是唱的哪一出?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呢……

诶不对!话还没有说完呢,她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呢!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蠢丫头为什么会和那个穷秀才去盛兴酒楼喝酒?!重点是……那个蠢丫头到底还记不记得喝了酒之后发生了什么啊!

贺可咸糟心极了,忙追了上去。

“可甜,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她有没有说昨天究竟怎么回事,她喝了酒之后……”

贺可甜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瞪向自家兄长,终于发现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担忧得过了头……

“哥,你怎么回事?不就是喝了点酒么, 阿柯的爹和三个哥哥反应都没有这么大,你看起来有些奇怪啊。”她眯着眼睛道。

贺可咸一僵,随即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什么叫不就是喝了点酒?一个姑娘家和陌生男人在外面喝酒居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甜,你这心态不对啊 !”

语气可以说是非常之语重心长了。

见他又开始说教,贺可甜收回了怀疑的眼神,敷衍了一句,“阿柯不过是喝了一小口,谁知道酒量就能差能成那样,我的酒量才不会那么差。”说完,扭头跑了。

贺可咸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没有再追上去。

不过是喝了一小口酒,他的反应为何这么大?

呵。

一般人喝醉了之后会怎么样?酒品好些的可能会倒头就睡,略次一些的会拉着人絮叨个不止,话比平时多了一倍。酒品差的呢?有可能会大哭大闹,借酒装疯,甚至出手打人的都有。

当然,这些都是常人醉酒之后可能出现的状况,而施伐柯非常人,她醉酒之后可以说相当的别具一格、出类拔萃了!

她会调!戏!人!

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的……往事不堪回首!

话说贺家兄妹从会走路开始便是铜锣镇一霸,早些年贺可甜也还不是这么淑女的,因为自己相貌并不出众,且还有一个长得比自己漂亮的同胞兄长,贺可甜着实压力不小,因此养成了个腹黑又暴力的性子。同理,贺可咸压力也不小,明明是个男孩子,却长了一张比女孩子还漂亮的脸蛋,任谁见了他都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作为一个自诩为男子汉的男孩子,贺可咸也是一肚子怨气。

后来这两兄妹便以暴脾气而闻名于铜锣镇,大概九岁的时候吧,已是远近闻名的人憎狗嫌之辈了。

施伐柯比他们小两岁,贺可咸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七岁,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小袄,圆圆的脸大大的眼,说起话来软软糯糯的,特别可爱。

她娘是媒婆,陪客人来贺家的喜饼铺子挑喜饼,施伐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了来。

当时大人们都忙着谈生意,施伐柯有些无聊,左右看看,便发现了带着妹妹来铺子里的贺可咸,登时眼睛一亮,她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走上前,十分热情地道:“我叫施伐柯,伐柯如何,匪斧不克的伐柯,你们叫什么啊?”

虽然讲话文绉绉的有点掉书袋,但她长得甜甜的,声音也是甜甜的。

不得不说,这样的小姑娘,完全满足了贺可咸对妹妹的全部幻想。

……而自家妹妹,最喜欢干的事情便是和他对着干呢。

于是,刺儿头一样的贺可咸居然乖乖地回答了一句,“贺可咸。”

“贺可贤?是思贤若渴的贤吗?”她歪了歪脑袋,一脸可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