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孤和太子妃并无夫妻之实。”◎

芙潼没有说话, 她站在书房的中央,亭亭玉立, 就像当时站在皇后垣庆殿的中央一样, 身躯没有半点弯折。

挥手屏退了周围侍奉的人。司沂在等着她的态度,不能说是态度,是小姑娘对他的判决, 接下来他在她身边配不配有一个身份?

是装聋作哑,还是开门见山。

待对上小姑娘的那双眼睛,太子的心里忽然就没了底,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害怕被人翻旧事的人,做过的事情也从未有过后悔。

现在他害怕被翻旧账, 心里更是翻涌着无边的后悔。

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小姑娘不开口,司沂怀揣不安, 他说起身去关了殿门, 是想留点存想和余地, 生怕万一他说错了话,芙潼转身抬脚就走,闹得太难看。

怕芙潼站久了累,司沂亲自在她的身手塞了一方椅子, 眼见着她这几日瘦弱不少, 小脸上的肉都没了, 下巴尖细。

“饿了吧?”

司沂朝外吩咐人进来摆膳, 旋即又将人全都撤走, 把门关上。

小姑娘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歹人还是站在这里了, 对于他的安排也没有表示出抗拒或者违背的意思。

不是为她, 司沂庆幸, 她还给自己留了面子,没有选择当面和他撕破脸闹,叫他下不来台。

芙潼是饿了,孟璟淮早早被谢知倾给叫走,芙潼心里装着事情,并没有用多少,只简单吃了些甜米粥裹腹。

久别重逢,司沂没有轻重,芙潼果断将慢性毒药涂抹在身上,好在她百毒不倾,否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用膳用了一半,芙潼搁下晚盏,“殿下.....”

男人的心紧了几分,她叫他殿下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说。”

面不改色给芙潼夹了一筷子酱香板鸭。

芙潼搁下木著没有吃他给的东西,司沂垂眸掩下失落。

“先前之事......”

司沂的心随着她所说的每一个字眼起起落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芙潼死后,认识到心意后,知道她回来在身边后,早就不受控制了。

眼下的时刻,司沂连强硬的伪装样子都做不出来。

芙潼只不过起了一个头,她看着司沂泄漏了紧张的样子。

片刻的不解后转为嘲笑。他装样子未免也入戏太深了。

“我本是女儿身,只因为女儿身跟在兄长身边不适宜,便做男子打扮,那日发生的事情,殿下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便好。”

她不愿意坦白,回避的三天,便是想了这么个借口来搪塞他。

无限失落的同时,司沂又庆幸,没有谈到特别僵硬,两人之间无解的过去。

“....原来是这样。”

沉默了片刻,司沂又重新给芙潼夹了一只酱香鸭腿,“因为是女子的缘故,所以你身子骨瘦弱,男子的衫号在你身上显得宽大空荡芣合身。”

司沂为小姑娘找着借口,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

“谢侯爷当初送你过来,他知道你是女儿身吗?”

关于谢侯爷的事情,芙潼可以透露部分消息给他。

摇头道,“谢侯爷并不知情,当初殿下去谢府,乍见太子对我的身世感兴趣,误以为以为殿下对我有兴趣,便将我送来殿下的身边伺候,兴许是想跟殿下博个好处。”

“他让你来你就来了。”

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回到他的身边,并不是因为还爱着他才来的。

“写侯爷对杨同和兄长有知遇再造之恩。”

必须要来。

司沂位高权重,即便是拥有和他相等的兵力,打起仗来,芙潼也没有把握完全能够胜过他,别说没有相等的兵力。

邺襄只剩下,她和孟璟淮两个人了。

只要能够杀掉司沂,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她的满江话说得越来越好,一点也不见磕磕绊绊的样子,想必当时一定是废了不少心思。

的确,芙潼当初为了能够在满江立足,特地跟学了满江话,她能够说得顺溜滑畅,多半是孟璟淮教的,孟璟淮是邺襄书院夫子最得意的门生。

他初来满江没有多少时间,满江话对他而言不难。

芙潼更是在他的教导之下,短短几月的光景,对于满江官话已经信手捏来。

无怪当时司沂没有及时察觉的杨同就是芙潼,在他的印象里,芙潼还是个只会说邺襄软语的小姑娘。

“好处。”司沂低声笑开。

“你很诚实。”

“那么孤问你,你作为女子的本名就是杨同吗?”

小姑娘眸光一闪,看着已经凉了凝固积了层黄油的鸡汤,“不是。”

司沂扣紧了茶盏,不动声色接着问,“你的本名叫什么?”

“杨潼,三水加幼童的潼。”

闻言,司沂眸光一闪,两人之间的拉扯已经展开了,她必然也知道了吧?还是故意泄漏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