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沈府旧人2
第176章 沈府旧人2
沈渡把朱颜扶下马车,面沉如水,单手负于身后:“你跟我进来。”
马三连忙起身,等沈渡一行人都进门了,他才佝偻着腰跟在身后,卑微到了极致。
到了正厅,马三像是没有了威胁,扑通一声跪下,磨着膝盖向沈渡靠近,神色悲痛:“大阁领,你可要救救小人啊!沈府的旧案和太子有关,就因为小人曾在沈府中做事,眼下太子的人找上门来,小人怕他们灭口,更怕真相被掩盖特来禀报。”
太子?
沈渡眼眸低垂看着马三,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却叫人更加惴惴不安,马三心中一跳,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一边不停补充细节一边连连叩首。
“直接证据呢?”沈渡的腰间别着一把长剑,他修长的手随意往剑柄上搭,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
马三被吓得哆嗦更厉害,手忙脚乱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这是小人当年在沈府中捡拾到的令牌,太子府的亲卫在明面上从未踏足过沈府,这令牌怎麽会无故出现在府中?小人心知有异,可还来不及禀告老爷,老爷就出了事。”
这个令牌是黄铜所致,大体为圆形,上方有简易荷叶盖,正面刻着重山祥云纹,背面平整,没有任何雕刻装饰,简单素雅又隐隐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确实是太子亲卫的腰牌。
沈渡将其拿在手中把玩:“你定居在何处?”
“小人拿到这块令牌,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太子的人来灭口,就躲到东郊之外的一处村庄裏。但小人没想到才安定下来,太子又找上门了,小人彻夜难眠,天还没亮就赶紧来找您。”马三为陷入危险而伤心,一举一动都很自然。
沈渡眼睛却眨都不眨,刷地拔出剑,直刺向马三的心髒。
眨眼之间,马三脸上的悲痛都还没有消散,就直挺挺地倒地了,鲜血汩汩,染红了青砖。
血溅到沈渡的脸上脖子上,他恍若没有察觉,随手把剑丢到一旁,背过身去看向一尘不染的蓝天白云。
过了会儿,目睹这一切的朱颜端了一盆水上来,拧干其中的湿帕子,轻轻地帮沈渡擦脸。
“你不问我为什麽要杀他?”
“你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信你。”朱颜擦了脸又往下擦脖子。
沈渡没从她脸上看到抗拒或者厌恶,他勾起唇角,依旧看着那方干净的天空:“他撒谎了。
“第一,昨夜东郊那片区域下了雨,在东市时我见到不少从东郊来的百姓,他们身上皆是湿漉漉的,还沾着泥,可马三的靴子和衣服下摆干干净净,显然根本不可能是从东郊进城的。
“第二,这块令牌是我爹蒙冤亡故一年以后太子才改制的,因为只是稍微改变了重山的高低布局,没有太大变动,所以很多人都没注意到。但我两块令牌都曾见过,轻易就辨出其中的不同。他拿一块一年后才出现的令牌,却说是事发前就捡到了,可见他说的话皆不可信。”
沈渡的嗓音越来越低沉:“他们想怎麽算计都成,可我不允许他们拿我爹的事来斗法。”
马三的出现明显是有人故意让沈渡针对太子李重,朱颜无声叹息,默默地擦着血点,湿帕子如同春风一般柔柔地擦拭,沈渡垂下眼眸,眼中难得的受伤让朱颜一惊。
气氛逐渐暧昧起来,清风靠近前厅也羞耻地打了个转往别处去。
沈渡慢慢俯下身,呼吸交缠,他似乎已经能感受到朱颜唇瓣的丰润和香软。
“主子,尸体已经处理好了……”景林看清沈渡和朱颜快要亲到一起,声音戛然而止,还没想到该怎麽办,就对上沈渡喷火的眼神,忙逃也似地离开这裏,“我什麽都没看到。”
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渡懊恼的闭上眼,悲伤的情绪因方才的旖旎沖散不少,眼下只剩下被人打搅后的懊恼,轻咳几声,匆忙从袖笼中掏出一只编织的小猪,塞到朱颜手中:“你放好了,以后和离了可以当做证据。”
朱颜:???
和离?
刚才在做什麽?都差点亲上了,你跟我说“和离”?
朱颜又气又羞,咬牙切齿地瞪着沈渡的背影,直到沈渡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愤怒地把湿帕子丢回铜盆中,头也不回地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来党举行宴会的消息张宝环差人秘密传到沈府,朱颜决定以身涉险,要亲自去参加来党官员宴席,沈渡阻拦不了,干脆携带朱颜前去参加。
一见到他们,来党官员微顿,歌姬舞者亦发怵,舞乐顿时停了下来,气氛有一瞬间僵硬。
来罗织慢悠悠地咽下一杯酒,坐在上首俯视他们:“我们推事院私人宴请如此小的事,也能叨扰沈大阁领,大阁领近来是太閑了?”
“我查到来大人和当年沈府的旧案有些牵连,事关家父名誉,难免情急了些,来大人可否借一步详谈?”沈渡将早已想好的理由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