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夜访香闺这种事，对楚瑜名声终究不好，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他也不想让人看轻她。于是他总是假装睡了，等自己的人都松懈之后，才悄悄溜出去。

他将文书收好，摆了摆手，同卫夏道：“熄灯吧，我也休息了。”

他像平日一样熄灯更衣，躺在床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然而没等片刻，他就听到了窗户木落地的声音。卫韫皱起眉头，他直起身来，直直盯着窗户，便是这时，窗户突然打开，一个女子正抬了一条腿翻进来，骑在窗户上，与卫韫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卫韫点点头，明了这是到他去翻窗户的时间了。

见着来人，卫韫愣了愣，楚瑜没想到卫韫就这么正正瞧着窗户，她觉得有些尴尬，赶忙翻窗进来，将窗户关上，疾步走到床前，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

卫夏答得恭敬，随后补了一句：“大夫人睡了。”

这一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卫韫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你来做什么？”

“子时了。”

“不是睡不够吗？”

等到夜里，卫韫在自己房间里批着各处送来的文书，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将卫夏叫进来：“什么时辰了？”

楚瑜背对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这次楚瑜彻底笑了。

不过是一时玩笑话，他这样的人，哪里会去计较睡不睡得够？然而这人却恰恰就放在了心上。

楚瑜抿嘴轻笑，卫韫见她不说话，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不答应就算了。”说完，他顿了顿，还是道：“我明日再来问问。”

卫韫没说话，楚瑜见身后人久久没有回声，想回头去看他，然而一回头，便被柔软的唇压了上来。

卫韫抬眼瞟了她一眼：“想早上不跳窗户，起早一点。”

他如今的吻温柔又缠绵，和他这人看上去刚毅如金石不同，他的唇柔软甘甜。他已经学会耐心的勾引挑逗，两人纠缠在一起，等了许久，楚瑜气喘吁吁挣开他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快闷死了。”

听卫韫又耍赖，楚瑜不由得笑了：“你怎么见缝插针说这个？”

卫韫低笑，他用额头抵着她的头，小声道：“你真好。”

卫韫拉了拉身上大氅，垂眸道：“二十岁了，房里缺个夫人，大夫人给我安了家宅，管了中馈，没人愿意嫁进来，大夫人瞧瞧怎么办吧？”

楚瑜不说话，红脸不语。

他房中一切都是按照以往搬过来的，不该啊？

卫韫又道：“阿瑜，你能不能再好一点？”

“我缺什么，你安排什么？”卫韫转头笑着瞧她，楚瑜抬眼，有些疑惑：“你还缺什么？”

楚瑜低声道：“还要怎么好？”

白岭到淮城不过四日路程，卫韫和楚瑜到了白岭之后，在州牧家中暂时休息下来，隔日楚瑜便去着手安家之事。她为此早已准备了许久，过来不过是将准备好的决定一一落实下去，从交房到把所有事安置好，也不过就是三日光景，三日后卫韫走进家门，看见府中连熏香都备好，卫府的牌位也安置好在祠堂之中，他同楚瑜一起去祠堂上了香，出门之后，走在长廊之上，楚瑜慢慢道：“一切安置得匆忙，你若是有什么不如意之处便同我说，我让人再做安排。”

卫韫抬起手，覆在她的小腹上，眼中满是怜爱：“给我个孩子吧？”

“嗯。”卫韫似是困了的模样，在她怀里睡着，一言不发。

楚瑜愣了愣，卫韫的手顺着衣衫上去，询问她道：“不给孩子，那也给点甜头吧？”

楚瑜摸着他的头发，温和道：“别闹太久，好好养伤，事儿还多着呢。”

虽然是在问她，然而事儿却已经做了。

他心里有些发慌，却又不敢深想，干脆伸出手去，抱住楚瑜，不再说话了。

楚瑜抬手抱着他没有说话，好久后，她低着声呢喃：“摸够了没啊……”

卫韫听得楚瑜的话，她虽带着笑，可那笑意却不进眼底。卫韫突然发现，在孩子这件事上，楚瑜没有展现过同他一样的爱和期盼。

卫韫轻声喘息：“还有一会儿。”

在卫韫问出口的这一瞬间，楚瑜脑海中猛然闪过的，是顾颜青稚嫩又害怕叫着她“大夫人”的面容。她心里发紧，也不知自己是在难过些什么。

楚瑜红着脸不说话，再过了一会儿：“够了没……”

“你问这些做什么？”楚瑜笑容浅浅淡淡的，见不到底。

“还有一会儿。”

“阿瑜，”说着，卫韫有些期盼开口：“你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

后来，楚瑜终于忍无可忍。

楚瑜听着这些话，心里仿佛是被春光照耀着，温暖又明亮。她听着卫韫描绘未来，十分认真担忧着：“所以我想每日中午晚上都回来吃饭，吃饭时候能同他们说说话。只是怕这样也不够，只能先这样将就着，等日后我寻了法子脱身，咱们去过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