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靳”字牌

幸好啊,他没有犹豫太久,张龙家的小姑娘来了,给他送了俩杂粮馒头,是热乎的呢,古羽趁机又夹了个咸鸭蛋,算是吃了个早饭。

随后他这里就飘出去药味儿了。

因为秋收临近尾声,老李家跟老金家也没多少地,早早的就收完了,壮劳力都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出门去做工,秋天正好是用人的时候,他们两家都有多余的劳力,在家吃白饭是不可能的,趁着这会儿有时间,赶紧出门去做工,能赚一点是一点,能不吃家里的米粮,就不吃家里的米粮。

甚至连女儿们都要一起去,家里直接锁了门。

倒是让古羽省心了不少,那五个女孩子不能太过分,可看样子,还没打算放弃。

有点烦恼呢。

不过他先看好病人吧。

把药煎上,又吃饱了,古羽开始琢磨那件血衣。

说实话,这血衣是要不得了,不说破破烂烂没办法再穿,也没办法缝补,就是这上头纠纠结结的血迹和血块,怎么洗的干净?

古代不像现代,衣服料子不褪色。

这个时代因为所用的染料都是纯天然的,没有什么固色剂,那些颜色鲜艳的衣服,过两次水颜色就会退一些,等到洗了几次就会看出来明显的旧了,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百姓穿的衣服都是原色系,因为染了色也没什么用,穿着漂亮几天就会褪色。

加上有明文规定,平民百姓不能穿什么颜色,都是有说法的。

先不管这衣服怎么样,起码是不能穿了,他将衣服拎起来,想找个什么东西先装好,等人醒过来,万一想要这衣服呢?

他没权利处理别人的东西。

哪怕这个东西是血衣也一样。

而且这血衣不止一层,好像三五层来着?他没太在意。

可是当他拎起那一堆血衣破布的时候,“当啷”一声,掉下来个东西。

古羽愣了一下,就捡了起来。

一大早忙活的时候,他根本没在意什么东西,这血衣也都是剪开了就丢过去,当时忙得脚打后脑勺,为了救治伤患,谁还会分心?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将那东西捡了起来,发现应该是块牌子,上面血糊糊的……能不血糊糊么,这人的腰上没什么大伤,可是腹部却有两道,要不是没在腰上看到伤口,他都以为是贯穿伤呢。

伤口不大,不然就该伤到脏腑了。

这个牌子是挂在腰上的,是个金属的牌子,要是个玉的估计早就碎了。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古羽,他把血衣翻了个遍,只有这一面金属的牌子,其他的连个铜板都没有。

他就放心了,找了个小竹篓子,把血衣团吧团吧放了进去。

这个金属牌子,他用热水洗了一下,没敢太用力,生怕这个时代的金属质量不过关,万一给洗的生锈了,坏掉了可咋办?

冲刷掉了血水,又用草木灰擦拭干净。

这还是师父的一位朋友教给他的土办法。

用最纯正的草木灰,裹着使劲儿蹭,能把旧铜钱擦亮。

还不会伤害铜钱分毫,这是古董界的一个土办法,效果比什么药水都好使。

就是他那个时代,哪儿还有纯正的草木灰啊?农村都遍地农家乐了,引柴烧火用的都是喷**啦。

他这里倒是可以,用草木灰把牌子蹭的干干净净。

才拿在手里看了看,这牌子只有他半个手掌大小,分量还挺沉,他不会看金属,但是也有点经验,这好像是铜的?还是金的?

反正是个做工精细的玩意儿。

因为这牌子是个长方形,四角有些圆润,勾画祥云,正面只有一个小篆的“靳”字,背面则是一个浮雕的图案,他不是很清楚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这个人的身份标识?

古羽想了一下,把牌子放到了病人的枕边:“希望你好起来,这个东西我不拿走。”

躺在诊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古羽去看了看药罐子,很好,煎的差不多了,倒了出来之后,又加了水熬上。

这人伤的太重了,他下了很大的药量不说,一副药煎三遍,然后浓缩成一碗,给他灌下去,希望他能好得快一点儿。

当然,更希望他能扛过去。

伤的实在是太重了,这要不是遇到了自己,会缝合伤口,他估计人肯定是九死一生。

那深可见骨的外伤,就算是好了,也得留下不小的后遗症。

可怜哦。

这要是在他那个年代,早推进重症监护病房,打氧气去了。

各种静脉滴注估计都不带停歇的,导尿管也得插上……。

现在不行了,他没那个条件,只能尽最大努力,让这个人活下来,话说这个人受伤这么严重,还能坚持到现在,也够厉害的呀。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古羽端了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汤进来了。

这个人还没醒,他得给他喂药,这个简单,撬开嘴巴,勺子一点一点的倒进去,这个人还有吞咽的生理反应,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