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小丑竟是我自己

在2.0的版本中,柴可恐怖分子的身份并没有被改变。

在最终,他决定用一种轰轰烈烈的方式来回馈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最大的成功并不是杀掉或战胜某一个人,而是欢迎所有人来到这他们并不熟悉的新世界。

“在我看来,如果以系列片的方式来衡量一个反派,对于他们的要求并不仅仅应该局限于他们搞出了多么巨大的破坏,而在于他们会对主角带来怎样的影响。”

电影有别于现实,在虚拟的世界里,人们永远可以为任何黑暗残酷的故事赋予一个充满浪漫色彩的结局,而在观众们走进电影院的那一刻就知道,无论剧中的反派酝酿着怎样的阴谋,最终都会被主角所挫败。

至少在电影的世界里,他们还是人为地达到邪不胜正。

无论几点零版本的柴可都不可能真的炸毁『天秤座』,因此在电影之中,他想要传达的消息最终都会止步于主角,也即“热心市民”。

而就在刚才,科洛影视传媒的编剧用实际行动塑造出了出生于大企业的“热心市民”形象。

他对于罪恶理解的极限就和编剧说编造即兴创作的故事一样,认为这座城市的罪恶起源于一些对于生活不如意的疯子,天生拥有财力、权力以及能力的他,自然而然地相信每个人都拥有着对于自己人生的选择权。

“我大致听明白了你的意思了。”

导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宋岚所描述的柴可不再是他们过去所熟悉的为了罪恶而作恶的形象,炸毁『天秤座』对他来说,更像是对于现有规则的挑战和破坏。

与之相比,他们对于“热心市民”的构想反而还停留在着眼于眼前罪恶的阶段。

宋岚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又引申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对于电影中这个以十七区为原型的城市,他们究竟抱有怎样的期待?

在他们最初的构想中,这是一个犯罪率突破天际、经济衰退严重,充满了社会矛盾的城市,但他们全部的想象还停留在布景的层面,比如说设计一些破败老旧的房屋,又或者在街头设计一出帮派火拼。

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真正沿着这一设定继续思考下去。

倘若这个城市的罪恶已经腐朽到了规则本身,那么从某种角度来说,向这些规则发起挑战的柴可,岂不是也具有了正当性?

在过去,他们并不会考虑赋予反派正当性,在电影里,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他们一出场就会带有明显的标签,并不需要观众进行区分。

是否听取宋岚的意见暂且放到一边,导演现在对于这个角色本身产生了兴趣,他忍不住问道,“假设,我是说假设柴可最终达成了目的,炸毁了『天秤座』,这对于城市的现状又能带来怎样的改变呢?”

“他会成为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但除了名声之外,不会带来任何改变。”

“不会带来任何改变?”

导演惊愕地重复了一句,他眼中的疑惑更深,“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这就是恐怖分子和革命家之间的区别,我们现在在讨论的,是一个反派角色。”

想要炸毁『天秤座』的柴可,就相当于由这个城市孕育出的罪恶本身,他代表了着愤怒、不甘以及无尽的破坏欲。

“他不会,也不想改变现有的规则,这是情绪层面的宣泄。”

假设柴可真的炸毁了『天秤座』,憎恨着大公司的人们会将他视为传奇,举城同庆狂欢三天,然后该干嘛干嘛,毕竟生活还要继续,时间并不会停留在核武器爆炸的瞬间。

而一旦他真的成功了,还会对本地的执法环境带来更强烈的冲击。

当他成为传奇之后,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效仿他的行为,炸不了『天秤座』,就去炸检查部、执法者部门,如果连这些都炸不了,那就去炸书报亭、街边小店,炸掉他们能想到一切和讨厌沾边的东西。

所以无论是电影还是现实,宋岚都不会希望这样一个反派实现他的理想。

“这就是‘热心市民’即使能够理解柴可的动机,也必须阻止他的原因,柴可想要实现的不止是个人的理想,他还利用自己的死亡带来一场破坏的狂欢。”

宋岚觉得自己真是为了剧组操碎了心,幸好他看过的电影足够多,并且2166年在电影领域和他所熟悉的2020没有重叠,以至于他能直接照搬许多前人创造的设定。

如果按照这个势头发展,“热心市民”和柴可之间的关系就类似于蝙蝠侠和小丑。

他们所处的城市甚至要比哥谭更令人绝望。

联合政府以及大企业的势力已经到了近乎于不可反抗的地步,在福斯特家族掌控十七区期间,就算真的有小丑出现了,也会被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