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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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伊南娜是气急抹着鼻子哭唧唧地离开的。

谁能想到向来骄纵而任性——但几乎从未遭到拒绝、尤其是人类的男性拒绝的女神会在名为吉尔伽美什人类身上遭受如此大的挫折呢？

伊南娜难过了，伊南娜委屈了，伊南娜生气了。

怒上心头的女神头也不回地直接冲上了安努的神殿，一面哭泣一面跪在安努的膝上，哭哭啼啼地将自己遭遇的事情一一吐露而出。

“我希望能够放出天牛。”

最后，这位女神如此说道，“我希望吉尔伽美什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要让他的土地皲裂、让他的人民流离、让他跪在我的面前为他所做的一切道歉。”

安努低着头看他最宠爱的孩子，她长而卷曲的黑发披散在脑后，金色的瞳低垂着，睫毛上甚至还挂着楚楚可怜的泪珠。

“好吧，”他暗自叹了口气，“不过，答应我，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低着头暗自啜泣的女神仰起脸来，朝着安努露出一个笑容。

“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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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多日后，在吉尔伽美什拒绝伊南娜的求爱之后，天之公牛被释放了出来。

同样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天之公牛却比吉尔伽美什砍瓜一样砍掉的洪巴巴凶猛许多。它的出现使地面龟裂，它的吼声让孩子难以入眠，它只是跺一跺脚，便让已经平静下来的幼发拉底河重新泛滥。

不得已地，吉尔伽美什与纲吉踏上了讨伐天之公牛的路途。

天之公牛的降临地在乌鲁克的北部，当纲吉与吉尔伽美什带着乌鲁克的军队将似乎毫无所知的天之公牛包围在中间的之后它正埋着头，看起来就如同一只普通的公牛一般。

但没有人胆敢小瞧这头看起来温驯极了的公牛。

纲吉与吉尔伽美什对视一眼，前者心领神会地让跟随而来的士兵们撤退远离，而后者则观察起了这头天之公牛。

当天空中的烈日走过一个刻度的时候，公牛昂首叫了起来。

在公牛雄厚的声音中，纲吉能够隐约听到什么东西猝然崩塌的声音。

他侧耳听去，在着崩塌的声音之后安静了一会，而后是另外什么东西松散地滚动的声音。

纲吉心中涌上一个猜测。

他急忙回到士兵们坐在的地方，要求一队士兵回到乌鲁克，并告知大臣启动幼发拉底河再次泛滥的备用方案。

做完这一切之后纲吉才回到吉尔伽美什的身边。

即使方才的动静如此之大，吉尔伽美什也还是丝毫没有动作，他如同一只正在窥伺猎物的雄鹰，秉着呼吸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

接下来他们在那里待了三天，这其中每天隔一段时间天之公牛就会发动攻击，不论是让地面龟裂还是使河流泛滥亦或是让雷电降下，公牛攻击的目的毫不掩饰地指向了乌鲁克。

联系上前不久从乌鲁克愤愤离去的女神，显而易见这次的灾难是由谁而来。

在观察天之公牛的间隙时纲吉偷偷觑了眼吉尔伽美什，暗自赞叹了一番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蓝颜祸水。

“嗯？你在想什么东西？”

“嗯嗯诶诶？我什么都没想啊？”心里偷偷吐槽被正主发现的纲吉略带慌乱地说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转移起了话题，“话说吉尔你准备好了吗？”

“啊嗯？你在质疑王？”

“不不我当然没有……”

吉尔伽美什却也没听他的，从身上取出了一把金鞘的弯刀。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了，也该让这杂修下地狱了。”

不，那个……天之公牛应该是不会下地狱的吧。

大概。

但既然吉尔伽美什都这样说了，纲吉也不得不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由吉尔伽美什准备的弓箭。

虽然看着金闪闪的还镶嵌着不少宝石，看起来说是武器或许更像是装饰品，但毫无疑问的，能够一箭射穿王宫墙壁的人和箭都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装饰品。

但即使如此，天之公牛也是相当难缠的对手。

对方虽然只不过是一介牲畜（吉尔伽美什称），但无论是制造灾祸的能力还是战斗意识都比两人遇见过的人或者生物要好上太多。因此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就这样展开了。

手持弓箭的纲吉进行远攻吸引天之公牛的注意，手中弯刀的吉尔伽美什则靠近近战。

而天之公牛却也不是吃素的，一口咬住纲吉射来的弓箭的公牛摇晃着头脑，一尾巴甩向了吉尔伽美什。

看似柔弱的尾巴出人意料地坚硬，即使是吉尔伽美什也都被这坚硬如铁一般的尾巴击退不少。他一跃而起脱离险境，下一刻又与牛头直接对上。

场面一时胶着。

最后打破这一切的是一支箭。

箭从纲吉手中发出，站在远处持弓的少年双手微微颤抖，显然在吉尔伽美什与公牛缠斗时射出的这一箭极大地耗费了他的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