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谢印雪今夜摸进步九照房间,是为了骑御凶兽,未曾想骑是骑到了,最后被御的却是他。
秦鹤的警告果然没说错,步九照这只凶兽当真不好驯服,白日里装出的高岭之花模样竟连谢印雪都唬住了,待青年入夜后自投罗网,便随性所欲,将人骗身骗心“玩”了个透不说,谢印雪给他的“剑”起了个“弄雪”的花名,他就要搞出个“含照”的鞘名,总之没让青年捞到一点好。
所以谢印雪最后那一口咬的他肩膀而不是喉咙,到底还是因为“用情太深”,但凡他俩感情淡些,谢印雪上的就不是嘴,而是剑了。
如今上了嘴却没咬动步九照,谢印雪心中梗着口郁气,又抓不着剑,便用指尖在男人喉间来回划拨。
“别挠了,挠不破的。”
步九照不认为谢印雪是在和他调情,毕竟他俩第一次见面时,谢印雪便是以这样拂去尘土般轻柔的力道,在自己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线的。他握住青年的手,牵到面前温柔地吻了下,却在下一秒因嘴唇触碰到的霜雪似的温度而皱眉:“我见你脸色不错,还以为你身体好点了,可我怎么感觉你的手比以前更凉了?”
谢印雪没看步九照,也没回他话,只盯着自己的右手食指第二指节处白天被小雀妖啄出的伤口,声音很轻:“我的能力在下降。”
“不关你的事,这个副本和以前不同,我在这里不受任何压制,秦鹤都打不过我,更别说是你。”步九照还以为谢印雪是在为没能在他身上留下伤口这一缘由情绪消沉,便埋首在青年颈侧蹭着,想了想安慰他说,“你真想咬我撒气的话,等到第七天吧,我让你撒个够。”
“我打得过你啊。”
谢印雪扯了下唇,眼底笑意渐浓,他右手拽住步九照的头发,将人从自己身上揪起,然后抬起左手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崩:“看,打到了。”
步九照也笑了:“你这劲跟没吃饱一样。”
说完还拍了谢印雪身上最圆翘的地方一巴掌,揶揄他到底是哪里没“吃饱”。
掌心与肉相碰发出的清脆声响叫谢印雪眯起眼睛,他这回拽步九照头发的手真用上了力,逼得男人脑袋朝后,引颈就戮般高扬起脖颈,脸上笑容未褪,声音却冷下道:“步九照,你如今倒是不装了?”
男人回他:“还得装。”
谢印雪挑眉:“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男人唇畔的笑容越深,也伸出手掐住谢印雪细白的脖颈,这是一个凌辱暴戾意味十分强烈的动作,不过他的五指没使劲,只虚虚扣着做出威胁姿势:“师弟,你忘了吗?秦掌柜说过,入夜后要锁好门窗,勿要出屋——”
此刻他们的身体还没分开,依旧保持着情侣间最如胶如漆的“亲密距离”,可上半部分这一个掐脖子一个拽头发的,怎么看都是要打起来的趋势。
“但你真是不听话。”
然而步九照绝不会打谢印雪,他在青年耳侧留下这样一句恍若叹息的低语后,便抽离身体,揽住谢印雪的腰肢,带着青年旋身翻下床。
他站在地上,青年则踩着他的脚背。
像是什么迷障被破除,谢印雪望着半空中如云雾般飘飘忽忽的天水碧色烟带,用手指拂了一霎,烟带虚虚散开,又很快汇聚成线,它们从窗户、从门缝里渗进屋里,流水似的没入步九照的身体。
“这是……”谢印雪蹙起双眉,“妖力?”
下一瞬,他便肯定地回答了自己问出的问题,无需步九照帮他解答:“你在吸收客栈里众妖的妖力。”
至此,谢印雪已经明白为什么步九照白天必须装出一副霁月光风,清傲出尘的万剑宫首席大弟子模样,夜晚却能肆无忌惮暴露本性,在床榻上把他推入欲生欲死的情潮之中了。
——白天步九照维持万剑宫第一剑修的人设,是为了隐藏上古凶兽的身份,夜晚却不需要继续隐瞒。
因为瞒也瞒不住。
这些充斥着妖力的天水碧烟带,随便来个参与者摸上一把都能察觉到不对,他们会发现夜晚的步九照,是行走在妖精客栈里最恐怖的上古凶兽,他可以杀人、可以杀妖、可以纵情恣意宣泄流淌在骨血与生俱来的的本能杀欲。
更何况夜里在外面狩猎的还不止步九照一只凶兽。
如果有参与者信了步九照曾说过的“诸位师弟夜里若是有什么事,也可来敲我房门求助,师兄定当护你们周全”那句鬼话,真在夜晚离开了自己的房间,那他最有可能面临两种情况:一,和谢印雪一样,直接找到步九照,不过他只会如白天被步九照捏碎脊骨的小雀妖那般,被步九照扭断头颅,毕竟步九照可不会跟别的参与者上床,罔论对他们心慈手软;二,遇上其他凶兽,打架打过了逃回房间,打架没打过被弄死,或打架没打过选择呼唤步九照求助,却不知自己召唤来的是更无情残忍的上古凶兽,最终也会被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