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吻上
仲秋, 寒凉渐浓。
燕王京中遇刺,可谓是整个皇城也随之动荡难安,朝廷炸开了锅。
梁帝大怒之下, 命京兆尹、金吾卫去彻查此事。
奈何朝廷的本事众人心中清楚,这大梁朝廷, 外不掌兵, 内不掌权,早已是世家共治, 刺杀一事虎头蛇尾,查了半月才查到了一京中世族身上。
那世族姓冯, 这些年眼见府中败落, 在上京世族间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然而冯家却与长乐公府有远房姻亲关系,如此, 实在叫人忍不住将怀疑窥测的眸光落在了朝前长乐公二皇子一派身上。
只是这刺杀燕王, 对二皇子一派究竟有何好处?
冯府面对此等证据自是死活不认。
此事叫梁帝大为火光, 命人褫夺冯氏一族的爵位官位,将满府上下百余口人下狱。
后甚至迁怒去了齐镜敛身上,命其充当持节使,随着和亲部队往西羌而去。
朝廷乱,后宫更是乱。
齐后娘家唯一能干的侄子被派去了西羌, 此去路程遥远只怕没有一年半载也回不来, 齐后只觉后位不保,一下子急的生了病, 太后也是没好去哪儿。
如今□□, 能病的竟都病了。
梁帝有意安抚燕王, 朝廷重任, 权利交接, 郗珣近日屡次留宿禁中,难得空闲。
这日,郗珣方一回府,长汲便跑来告状。
“主子爷,姑娘昨儿个下午也不知在常府里受了委屈,哭哭啼啼从常府跑了回来,跑去您屋子里等了您一个晚上不见您回来。”
郗珣打算去小姑娘院子里,却听长汲喘了口气又继续状告,“今儿早上姑娘不知听文茵说了什么,怒气冲冲的走了,还不准我们跟着。”
要说最心疼的还是长汲了,姑娘在常府过得如何,那都是日日有专人盯着,专人负责报回来的。
可那些女侍又能知晓什么内情?每次报回来的无非就是什么姑娘几时睡,几时起,吃了什么。
可这高门深宅,岂是表面那般和睦的?
长汲就说自己往常府去时,总感觉姑娘笑起来不如在王府时那般欢喜呢。
晋陵长公主那边近来也是闹腾,时常将浔阳公主叫出宫来,姑侄二人一聊便是一个白日。
什么心思长汲哪还能不知,如今又不知叫文茵说了什么,将姑娘竟惹哭了。
说到此处,长汲心中也只能叹气。
既然如今姑娘认回了常氏,便与主子爷早不是名义上的兄妹了。
还不如早些将好事办下来,也省得晋陵长公主来回折腾,虽说有人盯着长公主院子,折腾不出什么大事来,如此也总惹人厌烦。
说不准早些将姑娘娶回王府,明年小主子都出世了。
可主子爷不发话,他自然不敢多提。
想必是主子自有思虑,如今仍是不慌不忙,不见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郗珣闻言倒是不急。
她身边跟着暗卫,总不至于出了风险。
但近日朝廷各方人马、贼匪......
......
一大早的晋陵长公主还没起身,文茵就被赤松塞着嘴带了过来。
文茵在王府伺候长公主也有二十几年了,是以赤松给这位老人留了几分薄面,到底是没绑着手脚一路拖行。
文茵眼皮跳得厉害,被人拉入暗室,扣着肩不由得下跪下来。
她稳住身形才见到那道身前背手而立的修长身影,乌黑蛛丝皂靴往上,一身亲王袍都来不及换下。
文茵不由得心头打怵,冷汗直流。
赤松来问她早上的事,她磕磕巴巴却也一五一十道:“婢妾、婢妾说,姑娘既认回了常府,该少与我们王府来往......”
那还是文茵头一回见到郗珣那般冷肃的眉脸,一张深眸都能凝结出冰来。只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她,厉声问她:“还有呢?”
“还有,说、说,说长公主打算亲上加亲,宫里的浔阳公主要嫁来......”
文茵只敢心中喊冤,她哪儿会说这等话?还不都是受长公主的命吗?真是可怜了她们这群奴婢,犯了事儿就该她们赔了命。
事到如今,文茵为求活命,以头伏地不断叩首,劝郗珣道:“王爷!我知道您怨恨长公主向着朝廷,可您是她亲子,长公主岂能不更向着您啊!朝廷、朝廷早想寻您的把柄,您这岂非是将自己德行有私的把柄递给他们?奴婢看着您长大,不能见您如此糊涂......”
郗珣一直以来的平静皆是假象,这一刻他失望透底,那早晨得知她来的消息,升起的意外与欢喜一下子被粉碎的彻底。
郗珣一脚踹翻了喋喋不休的文茵,朝着底下人道:“将人压回去送给晋陵长公主,告诉她,日后她的人再敢出佛堂一步,乱说一句,只能就地杀了。”
......
有暗卫盯着珑月,郗珣很快便寻到了她。
郗珣见她一道小小的单薄的身影,还知道干净,坐在一食肆靠窗的边角里。